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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翻个白眼,把胡玉娘的手推下来,“对不住啊,可不是给你炖的。”
边说边侧眸望了望窗棂,“还有,都日上三竿了。
你不起床,阿宁有样学样也赖着不起来,你分明就醒了,再赖床我打你了哦。”
胡玉娘伸展手臂,边下床边嘴里头迷迷糊糊嚷,“撇开蹄髈汤不谈...我正问你陆大哥的事儿呢...”
长亭偏头往内厢瞅,白春正好言好语就差没给长宁跪下地劝了,先朝胡玉娘摆手,再探出头去吵幼妹,“陆长宁,快起床!
再赖,今儿没饭吃!”
“唉——”
长宁约是蒙着枕头答的话,声音千回百转。
长亭回过头来应玉娘,“...咋办?该咋办咋办。
一直昏迷着,就不是我哥哥了?”
胡玉娘抹了把脸,长亭伸手递香胰,叹了声儿靠在铜镜前头,“一路艰辛都活过来了,哥哥都这么硬气,死撑着一口气儿就是要顶着!
我做妹妹的,还能拖哥哥后腿?只要有我在一日,哥哥就得治下去,再辛苦都不怕。
哥哥是英雄,我不能怂了陆家长房的范儿。”
陆长英确实是英雄。
他才是真正地单手挡刀,拖着一个女子,穿越层层围追堵截。
他还活着,他就赢了。
胡玉娘“唉”
了一声,再换了盆温水把胰子打出来的泡儿给洗净了,捂着毛巾憋气儿道,“听你意思,咱们还得回冀州?至少得把陆大哥带回平成吧?你叔父不是个好东西,你哥哥在一天,他个丫头养的就一天没法子堂堂正正做上家主的位子,就算你哥哥没醒,他就不算过了明路!”
“嘘——”
长亭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比了比里间,轻声,“你可别说漏嘴了!
这我还没告诉阿宁呢!”
话罢,再探身吼长宁,“陆长宁,你起来没有!
我怎么一点没听见你动静啊!”
“啊...起来啦起来啦...白春,你把我的鞋子穿错边儿了啦!”
小姑娘睡意朦胧,软声软气地叫。
胡玉娘嘴再一撇,“你就像只老母鸡,你啥事儿不让阿宁知道算什么劲儿?一进那大宅门,谁和你最亲?不是阿宁是谁?你得凡事和阿宁商量啊,阿宁也不小了...”
“不小才怪!
阿宁才七岁——”
“八岁!”
胡玉娘好心纠正,“今儿个大年初一。”
长亭默了一默,伸手又把干净帕子递给玉娘,“再等等吧,等阿宁再懂事点儿,我再告诉她。”
和胡玉娘说话,那话头就没正过,从北歪到南,从西歪到东,蒙拓被人叫走了,长亭一肚子没处说,就规规矩矩守着胡玉娘洗漱,再把话题正过来,“...说起哥哥,我也不预备把这码子事儿告诉真定大长公主,一是拿不准大长公主的态度,二是如今哥哥尚在昏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多口杂,一个不主意反倒得不偿失。
等哥哥清醒过来了,再当作杀招,一击必杀...”
“陆大哥究竟是为啥醒不来啊?”
胡玉娘洗漱完再折身换衣裳,“山里头有的猎户是中了毒醒不来,有的是饿极了才昏过去,有的是被猛兽挠了一爪,挠出一身血这才倒在床上,把陆大哥的症找着了才好下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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