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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妙法命侍女将两个孩子带下去后,姐妹二人便都有些尴尬。
琉璃的气势和思路被打断了,再接续起来便有些不伦不类。
何况她素来坦率直接,想说的其实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要她有理有据循循善诱,她也做不到。
只是想到自己到底还是违背了来之前徐仪的叮咛嘱咐,差点就和妙音厮打起来,心情便有些沮丧。
“阿姐仔细想想吧。
哪怕为了这两个孩子,阿姐也不能对李斛低头。”
妙法不做声——她正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才犹豫不决。
因这两个孩子,她对人生眷恋不已,故而没有拼死抵抗的魄力。
要她弃城而逃,她又不知该往何处去。
唯有投降一途。
可其实真要她投降,她又何尝不感到羞耻?
她正心乱如麻,忽听到一个温润又清朗的声音,“其实,向李斛投诚也未必不是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她如获救星,忙循声望去——却是徐仪。
从一开始妙法对这个人就充满了戒备。
因为这个人的立场太明确了,甚至都无需他开口,妙法就知道他会说什么——他要说的话她早在心中思忖过无数遍,那是一条高尚但代价庞大的路。
就只对萧怀朔这个没有退路的人有利。
那是她最急于否决的选择。
她也知道,唯有徐仪开口,今日这场游说才算真正进入正题。
她完全不觉着在心计和嘴皮子上自己会是徐茂的儿子的对手,所以早想好了一言不合便端茶送客。
但她完全没料到,徐仪竟用她最想听的话开口。
琉璃勃然而起,“徐仪,你这是什么意思!”
妙法却不能不听一听他的理由了,便也望向他。
徐仪只瞟了琉璃一眼,便上前对妙法道,“诚如公主殿下所说,太子殿下才是正统。
如今储君嗣位,传续的正我大梁的帝统。
何必还要舍近求远、舍长立幼?”
妙法不由点头。
徐仪又道,“既如此,天子罢废一郡长官,令李斛的部属取而代之,那也算天子之政。
同逆贼一战固然痛快,可若不愿违抗天子之命,倒也说得过去。”
妙法便不表态了。
徐仪继续道,“且殿下毕竟是天子长姐,待回到建康之后,或许会损失些身家财物,乃至人身自由,但至少爵位、性命暂时都能保住。
可是——”
他话音一转,忽就咄咄逼人起来,“能保住多久呢?”
妙法公主一惊,恼怒而又震恐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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