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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要我们了”
安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小嘴扁扁的,眼圈红红的,里边有亮晶晶的水豆豆,一瞬间决堤而出。
“没事,还有哥。”
四九心里也难过的不行,喉咙酸酸涩涩的,但他还有妹妹。
“娘去找爹了,咱们把娘埋了吧,让娘以后都跟爹在一起。”
新坟,土还是松的,兄妹俩用手扒开土包,一捧一捧把坑里的土挖出来,摸摸爹满是泥土的脸和手,把爹往边上挪了挪,空出来一点地方,足够放下娘瘦小的身子。
又给脑袋的位置垫了点土,安宁说“让娘舒服一点。”
四九背起娘,小心的放在坑里,“安宁,再好好看看,我们就盖上土了。”
安宁的水豆豆再次决堤。
“女人就是麻烦。”
四九把脸别到一边,控制眼泪不掉出来。
“你讨厌!”
安宁起身推了四九一下,然后兄妹俩默默把土回填。
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四九拉着安宁慢慢的往回走,好像身上的力气都在跑来时用光了,连说话都费劲。
到家时已过晌午,安宁的眼圈还是红红的,水豆豆已经被路上的太阳晒干了。
打破沉默的是咕噜噜的肠鸣音,两人对视一眼。
“我做点饭吧”
四九说着起身。
“你去劈柴,我来热吧。”
吃过稀粥、咸菜。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时间悲伤。
吃过饭,安宁提议计算下家里的银钱,俩人一共八钱银子。
“好多钱啊”
四九第一次见这么多钱,以前也就过年能有几文钱买个糖,买个饼的。
“哪有那么多,一两银子两石米,咱俩才八钱银子,就算咱俩只吃米,不吃肉,菜咱们去后山采野菜,你吃的多点,我吃的少点,再加上家里剩下的米,还不够咱俩一年吃的呢。”
“不能吃肉啊,没关系,我去后山掏鸟蛋给你,运气好还能抓个野鸡或者兔子,饿不死你的。”
安宁扶额,“咱俩不能坐吃山空啊,再说我们还有别的事呢。”
说着脸色微红。
“啥事?你脸红什么?你病了?我给你请大夫去,抓起桌上银子就要往外走。”
“我没病,你干啥去?”
一把抓住四九抓银子的手。
“这钱不能动。”
“你脸刚才红了,我以为你病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我没病!”
“哦~我知道了,你害羞了,去年隔壁丫蛋姐嫁给二狗子的时候,脸就这样红,跟你刚才的表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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