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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姨一扬手,“没事,吃饭要紧。”
淮真笑着嗳了一声,揭开食盒盖,将那碗鱼翅粥亲手给惠大夫端了去。
惠老头执起那手可盈握的瓷碗,举至嘴边,一面给芳姨有风寒病的母亲开药方:“此阳虚外感,风寒闭塞腠理,致经脉气血不通故也。
宜用……”
说罢,他略作思索,仰头饮粥。
淮真看在眼里,笑道:“好喝吗惠大夫?”
惠老头哼了一声,没理她。
淮真接着说,“我季叔还说,惠大夫但凡喝了他的鱼翅粥,就会答应我来诊所做帮工。
现下您都喝了两碗了,可不能欺负我年纪小,出尔反尔呀。”
惠老头猛地一通咳嗽起来。
后面一众病人也都掩面直笑。
笑了会儿,有人说道:“是啊惠大夫,这小姑娘聪明伶俐,能帮您不少事呢,哪里会添麻烦?”
连带芳姨一通劝,惠老头经不住,只说:“依了,依了,这么上赶着找活干,明日便来!”
当晚淮真拎着食盒回家,以为这事已经稳妥了。
哪知第二天上门,惠老头却现场演绎什么叫倚老卖老,翻脸不认人:“无凭无据的,我几时说过?你拿证据来。”
倘若真将芳姨等人找来当证人,倒又显得未免小题大作。
淮真只恨自己年轻,识人太浅,不知年逾花甲的老头脸皮也能如此厚,只好劝诫自己:下回一定要逼的他亲手立个字据。
哪知周四是诊所休息日,一日未见惠老头,淮真闷闷不乐熬到礼拜五,事情才见出现了些许转机。
也不知是因西泽特意交代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继周日将她送回唐人街,隔了五天,联邦警察又来上门拜访了。
询问也与往常没有太多区别,四名警察将洗衣铺四人分开问话,问题大多有关于淮真今后生活起居与学业相关。
问过以后,四名警察核对无误,方才离开。
隔了一阵,警察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从车里取出的英文日报扎的紫色风信子递给淮真。
小小一束,不甚起眼。
“西泽希望能约这位女士礼拜六下午四时去下城区喝咖啡,会提前等在在萨克拉门托街,并于八点以前送她回来,希望能得到应允。”
阿福与罗文都笑道,“好的,好的,长官。”
等警察一走,淮真突然瞥见对面杂货铺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名穿了大红袄子的女仔探出了头,看样子已探听了许久的对话。
淮真一个眼光扫过去,她立马灵活的钻回黑洞洞的杂货铺里头,掩上木板门时,门板磕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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