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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四喜转身离开了堂屋,回了自己那屋睡觉去了。
堂屋里,四喜娘望着四喜走开的背影,非常的愤怒。
但她却不敢多说什么,而是对四喜爹说:“小畜生还说了,要盖新屋子,要分家,不跟我们一块儿住!”
“咱家哪来钱给他盖新屋子?盖不了一点!”
大喜二喜不吱声,都竖起耳朵听,两个媳妇也是如此。
四喜爹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个儿子媳妇,然后摆摆手:“都回屋歇息去吧,明日还要去小二房提亲,都回去好好睡一觉!”
打发走了几个儿子媳妇,堂屋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俩,四喜娘给四喜爹泡了一碗茶,又拿了一袋子旱烟过来亲自帮他点上。
脸上的巴掌印还在,但是妇人却完全不把那个当回事,端了一把小马扎坐到四喜爹的身旁,仰起头跟他说话。
牢里的这段经历,不想回顾,回顾起来就火大,还有阴影。
就算要回顾,那也是过几天等心稳下来再说。
眼下摆在面前的事就是要赶紧跟小二房那边把亲事敲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又被人陷害!
四喜娘说:“明日去提亲的礼品我都准备好了,照这当初前面几个小子提亲的标准来的,不会给人家说闲话!”
四喜爹说:“肉和鱼分别都是四斤嘛?”
“是的。”
“红糖两斤?面八斤?”
“对,他爹,你记性真好!”
“肉和鱼都八斤,红糖四斤,面十六斤!”
“为啥呀?咋都翻了个倍儿呀?你不怕前面三个小子还有三个儿媳妇不高兴?”
“不高兴也得给我憋着,也不看看这波提亲的是普通人家?人家老杨家那么多亲房,咱拿那么点儿东西,撑不开人家眼角!”
“哎……好吧!
娶这么个玩意儿,真是遭罪又费钱呐!”
……
东边的厢房里,大儿媳正在用娘家送过来的哈利油给大喜擦拭手背和脚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冻疮。
床边留了一詹油灯,油灯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泥土坯墙壁上。
大儿媳的全部心思都落在自家男人千疮百孔的手和脚上,那心疼的眼泪哟,真的是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着往下掉。
可是,大喜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盯着这低矮的屋子里的一切物事,盯着墙角那些半旧不新的媳妇儿当初嫁过来时带过来的嫁妆……大喜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心事重重。
“大喜,你咋啦?咋不吭声?”
媳妇也终于察觉到男人自打回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对,很沉默。
“咱回来了,你不要怕,不会再有人敢来抓你们了,因为咱家很快就跟老杨家结亲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不怕啊……”
“我现在琢磨的不是这件事。”
大喜说。
“那是啥呀?”
大喜警惕的往屋门口瞅了一眼,确定没人经过,方才压低声说:“先前听爹娘那意思,我都担心他们在四弟的婚事上,要破例,起新屋子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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