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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怜,人如其名,风姿楚楚,似雪柔弱。
纤细单弱的身躯在厚重的火红氅衣下,几乎不堪重负。
扶着丫鬟的手,摇摇走过来。
她早早就看到了言景行。
披着莲青色卷云纹羽氅的人站在暗香亭,长身鹤立,冰雪精神。
忍下胸中悸动。
她落步无声,悄然而至,自付如雪薄弱,如水动人。
一心正用温水化墨,一眼看到,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总有人模仿许夫人,但模仿的这么用心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连按着心口轻咳的姿势都像,活脱脱西子捧心。
表姨的女儿,严格算来,也是表的比较远的表妹了。
言景行伸出手来接住一片从亭角飘落的雪花。
却又极轻快在那六出冰花融化之前,指尖轻轻一抖,放在一朵怒放的红梅蕊里。
仿佛是为柔弱的雪花找到香椁华冢。
那风雅的情趣,温柔的神态,几乎让夏雪怜心口一滞,久久回不过神。
她霎了霎眼,缓步走过去,俯身见礼,娇喘细细:“世子。”
那声音也纤细柔弱,被风一卷,如烟消散。
言景行似未听见,仍旧温柔的注视着那含雪的梅花,白细的手指轻轻扯过横斜的枝条。
虽有几分刻意,却也真是病弱的夏雪怜犹豫着要不要再叫第二声。
一心默默观望片刻,看看夏雪怜,又看看言景行,上前一步,轻声提醒:“主子,夏姑娘来了。”
言景行这才回身,仿佛忽然看到,一丝错愕恰到好处,让一心搀她起来,慢慢道:“怎么出来了?有风有雪,等会吃了凉气,又要咳嗽。”
夏雪怜屈膝这么久,才支起身子,这不软不硬的一个钉子让她略微有些难堪,原来丫鬟都比自己能说上话的。
而言景行与她讲话的时候,眼睛并未看她,那温情还不如刚才对着梅花:“真是抱歉,扰了表哥雅兴。
我原是今天好了些,又逢初雪红花,心情大好,所以出来走走。”
“这样啊。”
言景行随即吩咐:“一心。”
夏雪怜就看到那身量窈窕的美貌丫头上前一步,扯过言景行方才细玩的梅花,咔嚓一声,毫不怜惜的撇断。
“雪姑娘身子弱,若是病了,又是我们待客不周了。
来来来,梅花给您。
您要横着看,竖着看,坐着看躺着看都不要紧。
要作诗要画画也都可以。
只是别在这里吹冷气。”
一心笑的温柔手却强硬,将这枝梅花塞给她:“我送姑娘回去?”
夏雪怜微微后退一步,捧了花,温婉的笑,却假装不懂一心那含蓄的驱逐之意。
又道:“表哥,我新画了一幅兰草,老夫人说要预备呈送,希望表哥给些指点。”
言景行略一迟疑,道:“我于丹青,本不擅长,夏姑娘既然是预备参选的,还是找内行师傅来看看为好。
这样罢,我回头请女先生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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