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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行一如往常对她那样,温和的微笑:“你先去休息吧,我舒缓一下就好。”
我不信。
暖香看看一边放着的三七膏和红花油:“让我来上药吧。”
“我还要泡一会儿,你熬不了的。
快去睡。”
言景行眉头皱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吓人的。
暖香听出了话中的强制意味,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去休息。
到了外面,默默地爬上床,暖香却还是心神不定。
言景行不是万能的,暖香心道,他只是什么都不跟自己讲,而自己却习惯了他去解决一切麻烦,仿佛自己棘手的麻烦都在他挥挥手间灰飞烟灭,所以她才有了这样的错觉。
比如这次,若她没有自己跑进去,言景行一如往常,晚睡而早起,或者到书房中过几日,这事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她根本不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文章。
看这样子,又想想言侯爷的样子,暖香不禁推测:难道父子两个打架了?
言景行固然任性使气,但还不至于跟父亲动手的吧。
其实他对言侯爷一直都尊重,只要不涉及个别问题,父子两个都能愉快的相处-----暖香压着藕荷色并蒂兰花小枕头,笼着大狐狸褥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樱红挂明珠的帐顶,心里乱得像住了只草莓。
净房中的局面并没有什么改变,哪怕暖香忽然闯进来,也没有缓解这凝重的气氛。
这里气温又高,水雾又厚,能留下来虽然是主子信重的表现,但一般人也消受不来。
花容月貌的一心,这会儿已经满脸是水汗,刘海湿湿的贴在额头上。
今天为了催发药效,气温升的太高,一心汗流浃背小衣湿透,连喘气都吃力,默默的想:少爷一定是心疼少夫人才不让她留在这里的。
这里的每一刻都被无限拉长,揣测的时间靠不住,又不敢催促,一心用力眨掉眼睫毛上的水珠去看言景行,却见言景行依旧合眼而卧,睫毛挂珠,脸颊如晕,锁骨里头都装着两窝水,人却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该不会是晕迷?一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声唤道:“少爷?”
见人依旧没有反应,一心愈发靠近,提高了点声音:“主子?”
言景行轻轻皱了皱眉毛,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心忙道:“时候不早了,外面灯还亮着,我猜少夫人还没有休息,在等着您。”
言景行眼中清冽的神色终于多了丝异样。
他沉默了片刻,欲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都是酥的,肌肉损伤的疼痛,再加上连夜兼程赶路的疲惫,终于一起爆发出来,腰身软得提不上力气。
轻轻缓了口气,展开手臂搭在桶臂上,手肘关节上的伤气已经郁结到发黑,左手腕上更是肿起一片,原本薄细的腕子仿佛被注了水进去。
一心看得暗暗心惊,却又听言景行轻声吩咐:“把浴袍拿过来。”
一心照办,却发现言景行就水里把袍子裹在了身上,软薄的料子在水里荡起一片。
接下来却又不动了。
一心犹豫半晌,再次轻声催请“主子?”
“扶我。”
言景行微微闭了闭眼,终于开口。
语音冷漠,慢慢的把手臂抬起来。
一心忙低了头,垂了眼,却不料刚递手过去,就接了个空。
“少,少夫人?”
一心惊讶的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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