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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轻轻扯了一下金猪的袖子,两人慢慢退入晨雾之中。
……
……
不知过了多久,金猪在一条小胡同里说道:“好了,没人跟着。”
陈迹摘下自己的面具,却不防金猪竟忽然掐住他的下颌,将他顶于墙上,皮笑肉不笑道:“小陈大夫,你别真是个景朝谍探吧?你怎确定开棺之事,是景朝军情司给刘家报的信?难道不能是刘家自己安插的卧底吗?”
“自然是赌的,”
陈迹平静反问:“金猪大人,我若是景朝谍探,何必将此事暴露给你,招惹你怀疑?”
金猪沉默。
陈迹又反问:“若我是景朝谍探,又何必帮你寻找刘家罪证?”
金猪更沉默了。
陈迹缓缓掰开金猪松动的手指:“金猪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了我,当相信我的判断。
你若怀疑我也无妨,尽管查便是了。”
金猪心中暗叹,陈迹说得也句句在理,若陈迹真是景朝那边的人,今晚根本不必暴露自己。
他思索片刻,忽然笑起来,帮陈迹抚平了衣服:“都是误会,别放在心上,密谍司待久了,看谁都觉得有嫌疑。
对了,你小子今晚之所以始终不说计划,分明是担心我知道了计划后,便不敢来了!”
“是的。”
金猪笑眯眯道:“瞧不起谁呢,下次记得提前将计划告诉我,免得打我个猝不及防。”
“好的。”
金猪盘算许久,开口问道:“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陈迹说道:“接下来的计划便不需要我了,刘明显想要明日交货,今日必然选择铤而走险再闯匠作监。
金猪大人只需安排好匠作监的布控,将偷盗者缉拿归案即可。
只要有实证将刘明显抓入內狱,整倒刘家也是时间问题。”
金猪眼睛一亮:“是这么个道理,刘家长子刘明德一心求道,豫州一应事务都是次子刘明显在掌管,拿住了他,也就拿住了刘家。”
陈迹对金猪拱手道:“大人,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可以可以,”
金猪笑着挥挥手:“果然要跟成功之人做成功之事,此计虽然冒险,却堪称一步妙手。”
陈迹转身离去,金猪看着他走入薄雾之中,只觉得那平静的背影中,抑制着骇人的疯狂。
从昨夜到今晨,陈迹平静的去给刘明显送信,平静的吃完牛肉面,平静的扮演景朝谍探。
金猪自诩见过大风大浪,可此时仍心有余悸,反观陈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心中暗骂一句,疯子。
……
……
青石板路上。
陈迹慢悠悠走在回医馆的路上,背后贴身的衣服已然被汗水打湿。
赌命就仿佛走钢丝,每时每刻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但他也不是完全在赌。
密谍司不知道,但他知道司曹癸已与吴宏彪南下扬州,司曹辛被他亲手所杀,景朝军情司根本没人能和刘家继续接洽。
而且,景朝军情司过去一直是由周成义和刘什鱼接洽的,双方大人物从未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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