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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婶和老蔡属于明哲保身不沾惹是非型,他们觉得这件事与沈飞白无关,不必将老爷子视作家丑的一件事在背后诉说,弄得好像嚼舌根。
沈国安则懂得适可而止,现阶段想要想法设法稳住他,就不能再拿感情问题去激怒他。
他老谋深算,行事周密。
沈飞白已对他心怀芥蒂,他此时在他面前说再多他都未必会相信,到头来可能会落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有时候,看似不合时宜的沉默背后,往往暗藏心计。
沈国安将所有压力都推给蒋茹慧,他要周霁佑远离沈家子孙,得知她依然和沈飞白住在一起,他向蒋茹慧下了最后通牒。
2010年4月14日,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里氏7.1级地震,是继汶川地震以来又一起引起惨烈伤亡的突发灾难。
这次,沈飞白没有担任前方记者。
周霁佑依然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而他则端正坐在主播台,背脊笔直,面容端肃,他在报道和地震有关的新闻时已经能平静地控制面部肌肉和眼神。
不再紧绷,也不再动容,他藏得很深,像所有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老播音员那样,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他的职业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可他的职业前景越发见好,他们的感情却隐隐出现问题。
这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她不再询问何时能摆脱沈宅的束缚,根本不用问,他比以前更为忙碌,常常看他工作到深夜,他有意不把文件资料放在显眼的位置,可她待在家里的时间比他长,收拾打扫的时候岂会看不见。
他们都在自欺欺人。
周霁佑又开始陷入永无止境的失眠,就像回到当初不断受他困扰的日子,迷茫、忧虑、焦躁……种种情绪混杂交织。
假期,沈飞白又一次飞回南湘。
她一个人在酒吧街的一家较为安静的清吧内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角落里。
光线朦胧昏暗,音乐如水般缠|绵,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人赋闲畅饮,脸上流露轻松笑容。
生活在他们眼里,多姿多彩,富有乐趣。
周霁佑掐断蒋茹慧的来电,托腮低笑,眼睛发烫。
她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推门走出清吧。
节假日的酒吧街比平日更加喧闹,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街道,声浪喧天的动感音乐从一家家慢摇吧里流泻而出,来往行人以年轻人居多。
走到街口,转弯,面前忽然有人挡路,是故意冒出来的一个人。
周霁佑抬头,于街头并不那么明亮的路灯下看清对方的脸。
李兴凯,她在凌风考研机构曾经教过的学生,也是唯一一个,不停找她茬的学生。
他样子没多大变化,以前的花轮头变成现在微卷样式的背头,神情和气质依然痞里痞气。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原来真是你啊小周老师。”
他双手抄在裤前口袋里,吊儿郎当,上下颠着右脚。
周霁佑没心情理会,准备绕开他。
他向旁边连跨两步,拦截,嘴角冷笑:“小周老师你这就不给面子了啊。
你说在这北京难得遇见,好歹也算半个熟人,我看见你可就和看见亲人一样,你好歹给亲人我笑一个。”
“让开。”
周霁佑冷下脸。
李兴凯把随手别在左耳后的一支烟叼嘴里,周霁佑又一次迈步,他单手接过身边一个哥们甩来的打火机,另只手臂往外一伸,再次截住她。
微低头,火苗一窜,嘴里的烟被点燃,他斜眼睨着她,带上一丝狠厉:“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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