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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喊住他,认真说道:“此事结案,必须要由陛下盖印,陛下刚去新的行宫,又有美人作伴,这样不妥……”
凤爵这才稍稍沉不住,三皇子又说道:“只是慢几天而已,别坏了大事,也就三天。”
凤爵看着三皇子一脸坚持,只好作罢,“好吧,就等三天。”
这是凤爵的底线了,凤家是几百年大族,几百年基业之下了,除了千万枯骨,还有不计其数的钱财。
而扬州南方的漕运商业中枢,有着巨额利润,是凤家经济的重要支撑之一,而这一领域朝廷尚重视,他们凤家可以任意取之。
这也是二十几年前,凤家扶持齐王为扬州郡王的原因。
为了稳固这层关系,凤家更是和郡王府联姻。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保住扬州郡王。
那天王永嘉送来书信,让自己去郡王府商议,他亲自将凤奴割喉,又按大姐的提议,让郡王府收集足够多的证据,将扬州三分之二的官员牵扯进来,万不得已,他们可以把事情闹大,陛下也不可能把所有贪污受贿的官员都杀了,不然谁还敢为朝廷效力,大乱之下了,他们便可让郡王全身而退。
眼下金老太爷一死,金家顶梁柱没了,已经不堪一击,云锦绣失去背后支撑,他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案时期,案一结,一了百了。
三皇子暗暗摇头,凤爵想得太简单了,案,即可结,也可翻。
潇湘馆。
入夜时分,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窗内,灯花摇曳。
金氏斜躺在榻上,上身倚着靠枕,一头青丝枕靠边脑后,冰肌玉骨里透着怏怏病态,两靥生愁,泪光点点。
云锦绣看着她,只觉母亲似一碰即碎的玻璃。
金氏幽幽开口,声音沙哑,气若浮丝,“当年我毅然决然,带着万千嫁妆,追随他而去,也曾想过母亲去得早,父亲孤身一人,走南闯北……”
金氏哽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云锦绣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听母亲说起这些,她拿了手帕,轻轻点去母亲的泪水,心中感慨,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母亲便是了。
金氏继续说道:“这次好不容易相聚,我只想留在父亲的身边尽孝道,却……”
天人永隔。
又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错的如此离谱,明知遥不可及……”
“我太自私了,我不对起父亲,我对不起金家……”
看着母亲的样子,除了内疚,伤心,自责,还有心如死灰。
云锦绣猛地看着母亲,遥不可及,自私……她瞬间明白过来,母亲不仅仅是因为外祖父的死而伤心自责,而是想起自己当初带着金家超过半数的家产嫁给父亲,却在武侯府那个固不可破的牢笼里空等了十几年,最后却被扫地出门……
原来母亲不是不懂,而是不计较,是在默默地守候,在默默地等待。
她轻轻握着母亲的手,重一分,怕捏粉了她,轻一分,又怕她一蹶不振。
“咔嚓”
一声,窗下有花枝折断。
云锦绣猛地转过头去,已经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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