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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淑妃也不会。
兆年很庆幸淑妃没有儿女,母亲不必和她争斗。
自他出生之后,其他妃嫔只为父皇诞下一名公主,还年幼夭折。
这并不是因为父皇对母亲有多么忠贞,再专宠他也是个后宫三千的皇帝。
那些事兆年隐约知道,母亲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有一次被人抓到把柄告发,是父皇护短硬压下来的。
兆年满周岁时,兆言的生母刘才人病重不治过世,临终前请求皇帝将年仅七岁的儿子交给淑妃抚养。
刘才人出身低贱,是郑国公府的歌姬,皇帝酒后宠幸了她,带回宫中产下一子,便彻底将他们母子抛于脑后。
兆年的五个兄长中,只有兆言活了下来,皇帝也许终于意识到什么,同意了刘才人的遗愿,并追赠她为昭仪,封兆言为燕王。
“卑贱无用的歌姬,我竟小看了她!”
母亲说起刘昭仪始终忿恨切齿,“不惜以命下注,换取淑妃和大将军的庇护,早些就不该大意放过她!”
不管刘昭仪牺牲了多少,兆言毕竟安全了。
兆年也明白,虽然每次母亲和淑妃碰面,总是母亲趾高气扬,淑妃伏低忍让,但母亲不敢真的去招惹淑妃,更不敢招惹大将军。
而她们两人似乎也在无声的对峙中默默达成了协议:贵妃不动兆言,兆言则主动退出皇位的争夺。
“兆年,皇位必须是你的,挡在你路上的人,我都会替你扫除干净。”
四下无人时,母亲曾这样对他说,她的眼神狠辣坚定,却不知为何又泛起泪光,“你不知道妈妈为了你都做过什么……”
他都知道的,但是……子不言母过,他无法对母亲的行为置喙评判,唯有沉默不言。
皇位,真的有那么好吗?母亲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父皇最爱的女人了,为什么她还那么执着于更高的位置、更多的权力?
他想起皇兄说的话,当皇帝有什么好,不得自由、不得随性,犹如囚徒。
就像此刻,他从妙容手里接过香气扑鼻的桂花糖芋苗,一颗颗浑圆的芋艿如同大粒珍珠,入口芬芳细滑,肠胃肝脾都像被熨过似的舒服妥贴。
而回身向宫城望去,宫门处的鼓点一声急似一声,午后本该静谧得闲的紫宸殿重又忙碌起来。
午间父皇在母亲那里小憩,抱怨头风发作疲惫不堪,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得强撑起来上朝。
当了皇帝,还能这样吃自己最喜爱的桂花糖芋苗么?
淑妃听见鼓声,凝眉远望,问身边内侍:“出什么事了?为何突然有人击登闻鼓?”
登闻鼓设于宫门外,百姓有奇冤凄惨、臣下有军国要务可击此鼓,越级上达天听,皇帝闻鼓声必须立即上朝处置,事非紧急重大随意击鼓者将受重罚。
上一次鼓响,还是十年前先皇后所出的太子意外堕马薨于猎场、噩耗传回皇宫时击鼓。
内侍回道:“小人这就去探听。”
不用他去打听,击鼓之人甘冒重责擂鼓所传递的奏报,已经由禁卫、内侍一重重飞速传向紫宸殿。
送报的太监足下飞奔,而最重要的讯息藉由口口吆喝相传,更早一步传达到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中心——
“八百里加急!
鲜卑十万众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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