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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回忆,回府以后她就爬过一次柿子树,那次在场的只有她和隔壁的王义兄。
王义兄见过她爬树,现在暴露出来肯定不是王义兄干的。
唯一能将消息传递出去的,也只有后面那个扫洒婆子了。
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一个院子里面谋生活的人,些许小事,看就看了,却传的人人皆知,实在可恨。
捡起摔在地上的《女德》,就着从油纸透过的光线检查绣好的布腰带,轻轻的虚了一口气。
窗户被扣响,她往外推开,看到沈飞拎着吃食篮子站在外面。
青君接过食物,问外面都怎么说她的。
沈飞在外面走了一圈,花园里和厨房都没有人讨论小姐,这大过年的,个个都忙得很。
而且王夫人管家严厉,哪里有人敢在当值的时候说闲话。
这事透着古怪。
沈飞往下人最密集的茅房、灶房、下房走了两圈都没听到的消息,怎么就在书房外面被爷爷和竣哥听到了?平时大家都不交头接耳说闲话,这么忙碌的日子就敢说了?青君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个院子里面有脑子玩阴谋的,估计也就小叔小婶这对臭味相投的好夫妻。
小婶是打理府中诸事的人,能让人不说话,当然也能让人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讲特定的话,尤其她们讲的还是真话。
她捡出食篮里的菜饭,细细咀嚼,不敢再弄丢别的牙齿。
美食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
吃完了菜饭,喝了一碗鸡汤,被禁足的孩子就收拾了东西歪在床上睡了。
芸娘受了婆婆的训斥,回到藏翠楼的时候,孩子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睡着的青君眼睛闭着,呼吸声又轻柔又绵长,是个乖巧的孩子。
芸娘心下一软,孩子还小,身边又没有同龄的女孩子,调皮一点就皮一点。
裹了脚,到时候路都走不了,自然就娴静了。
青君被芸娘叫醒,说是一会儿要一起到上房去请安。
她还挺不乐意的,不是锁我吗?不是禁足吗?这么冷的天,好不容易把床铺睡暖和又要爬起来,脾气都整起来了。
想想奶奶是担心她,又只得和床榻作别。
一家四口人,父母是一组,孩子也只能互相作陪。
青君问了逢生下午干了什么,逢生当然只能是认字和学习做手工两样。
芸娘关了女儿,拘了儿子在身边念《三字经》。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青君听了槽点满满,然而构成生命的基本物质是核酸、蛋白、糖,不是天地人。
会发光的始终也只是太阳和恒星。
月亮自己发光?不存在的。
但是鉴于上次洋人被茶馆群嘲的事件,她没敢多说。
毕竟,知道月亮和行星不发光,还不如念诗值得人敬重。
她至今接触过的手艺人技术再好,也还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
坐了一会儿,她拿着牙刷和牙膏,跟在父母后面去上房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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