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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平刚拿回喉舌,话却跟早藏好了似的,接得毫无缝隙:“我紧张什么,我又不想入内门,我是替别人紧张。
师叔,潜修寺里都不让我们跟师姐妹说话,内门只有更严吧?”
就算年纪辈分差出一条大运河去,这些不老不死的修士们也大多是青壮年面孔,倘若任由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没事也得生事。
像玄隐山这种清规戒律一丈长的地方,肯定有师徒不得有男女之别的潜规则。
“反正端睿师叔就是来走个过场,又不收男弟子。”
奚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有些同窗吧,本以为自己板上钉钉入内门,结果因为投错胎……哎呀,冤,太冤了!”
“就你懂,”
支修点了点他,“你先过来。”
奚平“哎”
了一声,走到近前,给端睿大长公主行了个晚辈礼,满口的腾云蛟乱爬:“端睿师叔好,弟子昨天在烟海楼看见师叔真迹,惊为天人。
那苏长老抠得很,弟子讨了半天,他就给了我一只,您能给说个情吗?我还想要那套鸡翅猫。”
端睿大长公主只在他打招呼的时候颔首回了礼,没接话茬。
再沉默寡言的人,听完别人说话,多少也会有些反应,就算是个面瘫,起码眼睛会眨。
奚平却感觉自己一堆废话都撞在了墙上,怎么去的,又怎么弹了回来,一个字也没入对方的耳。
一时间,百尺长舌,他居然有点舞不动了。
端睿道:“手。”
奚平心里叫太岁:“前辈?”
太岁:“不碍事,给她。”
奚平眼珠一转,挽袖子递上自己的手:“师叔,要是资质不好您就别告诉我了,我很脆弱的……”
端睿大长公主没碰他,只在奚平手心上看了一眼,一缕无形的凉意立刻顺着奚平掌心劳宫穴扎了进去,眨眼游过他全身一圈,又从手心钻了出去。
奚平慢了半拍才打了个寒噤。
端睿的神色依旧是纹丝不动,奚平心微微悬起来,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在她面前失了灵。
端睿大长公主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将常钧姚启叫来,挨个查了一遍……好像翻检了一篮品相平平的地瓜。
三人全查完,她意味不明地看了支修一眼,往外走去。
太岁说:“没事了。”
奚平这才几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气,一时间也说不好心是放下去了,还是沉下去了。
然而大长公主走到丘字院门口,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
她蓦地停住脚步,回头一招手。
有什么东西从奚平住的北屋破窗而出,几乎擦着他脑袋飞过去,落进了那只冰雕似的手里。
奚平眼角一紧——端睿抓在手里的是那只转生木雕的因果兽!
两大升灵高手的目光同时落在那只小木雕上。
端睿:“……”
支修:“噗……”
只见浓眉大眼的因果兽落在奚平手里才一天,已经改换了头面——奚平给它描了眉、画了眼,拿朱砂涂了个红嘴唇……血盆大口旁边还点了颗媒婆痣!
端睿大长公主与那艳色逼人的因果兽对视片刻,回手递给支修,转身出去了。
支修将木雕放在旁边小石桌上,点了点奚平:“看你以后去天机阁怎么混,圣兽们非得半夜爬出来咬你脚趾头。”
奚平嬉皮笑脸地将他们送出门,咂摸着支将军这句话。
“以后去天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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