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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曜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目光惶然,眼角发红,说话冲动:“你究竟是不甘心委身做妾,还是不甘心做我裴子曜的妾?你其实无所谓的吧,你根本不在意我,所以前几日沁河桥上我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你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明知道我是真心的、费尽心思地喜欢你,你却从不肯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
你多骄傲,你凭什么那么骄傲?”
云卿目光发狠,有什么话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裴子曜从未如此放过狠话,往日清俊的脸在大雨之中狰狞可怕。
“做妾又如何?我难道会少疼你一分半分?两个人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又要两情相悦又要家族同意,那么辛苦才有希望名正言顺相守,那么彼此牺牲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想想我费了多大力气舍弃多少东西才换来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偶尔体谅我一下?你究竟对我有几分真心?”
云卿即便费了力气告诫自己要忍,到此时仍是冲动地脱口而出:“对,我是没有几分真心,我根本就没有心!
但我也不会傻到信了你全部的话!
你说疼爱就是疼爱,你说真心就是真心,那么你告诉我裴家凭什么答应我进门?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猜不到你——”
她生生顿住,像要把下唇生生咬掉,裴子曜眼底的怒火猛然窜起,几步上前抓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墙上。
云卿听得“咔”
得一声脆响,只觉右边手腕一阵锥心的痛,那手腕上戴着裴子曜送的红玛瑙镯子,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一半碎在手背和石墙间,还有一半,深深扎在她手腕和裴子曜的手心,鲜血瞬间流下,又被大雨冲的没有一丝痕迹。
裴子曜半分未察觉,整个人像发狂的野兽一般低沉怒吼:“说下去!”
云卿手腕钻心的疼,人却开始冷笑,她心底透着冷,那份冷笑便十分狰狞。
裴子曜再度狠狠发狠,像要把她右手手腕和左边肩膀按碎在墙上。
“我劝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凭什么嫁给你?”
云卿冷冷地道,“要我把话说清楚是吗?好,既然你那么想听,我说!
我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猜不到你答应了叶家什么!
裴叶两族联姻,你却要同时娶妾,那么若侍妾先有子嗣该当如何?你裴大少爷究竟允诺了什么?我来猜猜看,是子嗣终生为庶不得继承家业?还是将子嗣交给大房抚养我不可过问甚至相认?还是——”
裴子曜一双眼睛死死锁在云卿脸上,云卿左肩和右手腕似要碎裂开来,明明彼此都不好过,但一个无论如何都要听下去,而另一个口中的话拼了命都忍不住:“还是,你答应叶家我云卿这辈子绝对不会有子嗣!
?”
裴子曜一张脸血色全无,死死按住她的手一分都不松开,但分明在发抖。
“四族之内,叶家最为低调谨慎,不愿出手,但每次出手都会做足了准备,绝不容有任何差错!
你答应了叶家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我也清楚!
我不答应!
我给不起你要的牺牲,我当不起你裴子曜的妾!
我不要你这份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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