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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有些头晕。
定定神,心说,不会是来了些孟浪子,胡乱答题凑数吧?便一份份的阅看起来,越看脸上表情便愈加飘忽不定,一会儿揪着胡子,一会儿啧啧有声,将辛苦营造出来的高深形象毁于一旦。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一个时辰,老先生才看完了最后一份试卷,他看看已经快等崩溃的学生们,什么也没说,起身出去了。
袁执事也跟着出去。
两人到茅房里,痛快的放了个水,见老先生眉飞色舞,水花飞溅。
袁执事好奇问道:“这批学生到底如何?”
“老夫名垂千古,中岩书院跻身四大之列,”
老先生笑得胡子直颤道:“全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评价如此高?”
袁执事咋舌道,他知道王方在教学是个很苛刻的人,你很难从这种人嘴里,听到几句赞美的话。
“只怕评价太低哩。”
王方摇头晃脑道:“看来这步棋走对了,只有变成官学,才能招揽到全州的英才。”
其实,单凭水平来说,十几岁的孩子,是无法打动这位饱学宿儒的,他看到的是希望,是苗子,是璞玉!
是一群前程远大的千里驹!
“山长,不能让他们太骄傲啊。”
袁执事看王方都尿到裤子上了,不禁担忧的提醒道:“满则溢出啊……”
“嗯。”
王方点点头,扎好裤带,袁执事用水瓢,舀一勺清水为他净手后,便板起来脸,想重回高人模样。
但还是忍不住咧嘴笑道:“真是造化啊……”
“……”
袁执事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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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响起,趁机活动酸麻两腿的士子们,赶紧重新坐好。
王方回到蒲团上坐定,已经面沉似水,只是下襟的一块水渍破坏了高人形象。
“此次考试,表现的都很糟糕。”
王方一句话,把所有士子浇了个透心凉:“统统都浮躁、浅薄、幼稚。
一味的求快、一味的标新立异,真叫人失望。”
“……”
在学术权威面前,就连陈恪都以为,自己真的错了,别说其余的学子了,全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嗯。”
王方感觉说的有些过了,便话头一转道:“但总还有些可取之处,下面便矮子里拔将军,说几个强点的。”
说着,他拿起几份试卷道:“哪个叫陈恪?”
“学生在。”
陈恪赶紧直起身子。
“嗯,一炷香里能答出七道题。
看得出你所学甚广,颇有捷才。”
王方缓缓道:“某最欣慰的,是你的史论,观点老辣方正,颇有大家风范,可拔得头筹……”
顿一下道:“但是要并列,因为你的两首应试诗,虽然格律用典都颇有功底,但比起另一位,还是差距不小。”
“另一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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