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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奈她几番挣揣,身后之人都不肯撒手。
她面红耳赤,一面去掰他铁钳一样的手,一面问话转移他的注意:“你究竟是如何寻来的?你怎知我住在哪里?”
“我自有我的法子。
我今日来此,见虽内中无人,但书房桌上砚池内水迹未干,就知你没走远。
又听闻宗承今日到了,便去了茶坊。
不过我至今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引我过去。
他带着你藏得严实一些,说不得我就另去别地找了。”
顾云容又问他今日是如何认出她来的。
桓澈低头在她纤秾合度的身躯上扫了眼,蓦地贴到她耳畔:“进屋之后就不发一言,被我训斥还我行我素闷声低头,我就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婢女。
再者说……这胸这腰这屁股,不是你是谁?”
夜阑人静,宗承坐在灯下翻看顾云容给他的那本手札时,想起白日之事,觉得简直恍惚如梦。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提前将顾云容强行带走。
他得知衡王往杨村这边来时,曾经历了激烈的挣扎。
最终他选择来一个决断。
顾云容不肯跟他东渡,而只要还在国朝境内,衡王都能变着法子找到她,那么这样的追逐便无休无止。
倒不如让他们见上一面。
若是两人因俱在气头上彻底闹翻,那再好不过。
于是才有了他今日之举。
但顾云容似乎当真只是心中意难平,而衡王也很聪明地敛了锐气,顾云容竟是被他说动了。
他留意到顾云容盯着衡王胸前那个护身符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那物件是否具备特殊的意义,令她想起了什么往事。
小姑娘终归还是念旧。
他之前也想到了两人有和好的可能,但他总要制造一个契机做个了结。
他对自己所走每一步的必然性都一清二楚,但眼下仍是禁不住懊悔。
这份懊悔不断在心里翻搅,搅得他心神难宁。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札上秀逸的字迹上摩挲,思及自己将离境,心头滋味更是难言。
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合上手札,起身步至窗口。
他一双漆黑无底的黑眸与沉沉暗夜融为一体。
衡王能一次次追赶上来,除却本身确实聪敏之外,还应隐着另一层缘由。
他身边一定埋着衡王的暗桩。
上巳节那日,衡王能知他出门并寻到杏林来,显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宗承一哂。
皇帝跟衡王从未打算放过他,不过是要慢慢榨干他的价值,然后要了他的命。
顾云容被桓澈撩拨了一晚上,不得安寝,翌日起身后,没精打采。
她见碧珠过来,询问何事。
碧珠一礼:“姑娘,主人今日便要离国往倭,主人想让姑娘前去送行。”
桓澈立时冷声道:“去跟你家主子说,世上没有这等好事。”
顾云容看了眼桓澈,对碧珠说她便不过去了,又转向桓澈:“国朝与倭国之间路途遥远,打个来回也得几月之久,你想去送行便尽管去。”
桓澈一愣:“我为何要去送他?”
顾云容道:“你难道都没有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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