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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落得和它握住的人相似的下场,但他没有破裂,也没有溶解,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异状。
除了物理触碰以外,他们俩似乎完全是隔绝的,神秘莫测的诅咒能够侵蚀现实,却对他没有丝毫用处。
这东西似乎在一瞬间内感到了困惑。
无法理解的情绪环绕着它。
宁永学只来得及对它咧嘴一笑,然后它就攥着他用力拍下,砸在地板上,好像小孩子虐待一个布娃娃。
这一下碰撞弄得他头破血流,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好吧,他下巴骨折了,肌肉也撕裂了,——就算这东西诅咒不了他,它还是拥有难以想象的蛮力。
伤口的剧痛似乎不是特别难以忍受了,亦或只是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
严寒总让人骨头发脆,神经麻木,神智也容易陷入恍惚。
他的伤口企图愈合,开始往长疯长,这更加激发了对方的情绪。
它伸出许多铁丝般的头发,抓住他的头,像剥葡萄一样剥了他的皮,往他五官中深深刺入。
“请下电梯,去你自己的房间。”
然后老太婆重重关上房门。
宁永学捏了捏自己的眼眶,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他不太确定头皮是不是还在,也不确定眼睛是不是还在,而且他总觉得痛觉有所残留。
不过还好,他安然无恙,药剂瓶的字迹也充盈着销魂秘术的血色红光,仿佛不管时间如何回溯,它都会跟在他身旁似的。
宁永学走进电梯,目视字迹收缩、蜷曲,投入眼眸中。
还没来得急睁眼,他就鼓足勇气,提着斧头给自己手心用力划了条豁口,——想来前不久的体验能让他承受痛苦的能力增加不少,距离银幕硬汉更进一步。
他本来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切得稍微有点用力。
下一刻,宁永学捂着手心猛抽凉气,在电梯间里又蹦又跳,又是站起来,又是蹲下,又是在地上乱滚,又是跪在地上蜷成一团用力捂住手心,像是个患了疯病的白痴。
他实在是想辱骂创造这个道途的人全家老小。
似乎销魂秘术本来能把痛楚转化成渴望,让人陷入疯狂,但他好像根本不受这方面的精神影响?
痛感毫无偏差地通过神经传递,穿过脊髓,抵达脑部,没有带来其它任何情绪,仿佛它本来就是纯粹的痛感一样,——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就算他把鲜血的道途走到底恐怕还是。
不过等宁永学睁开眼,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奇异的感受。
鲜血从掌心不断往外流淌,宁永学看到蜘蛛在电梯口外的走廊结网,还清晰辨认出一只苍蝇飞过的轨迹;
老太婆关房门用的力气太大,一小片蜷曲的墙皮正在颤抖,过了片刻时间,它缓缓往下剥落,而他能清晰看出它残破的形状和轮廓,看出它下一秒将要飘落的位置;
风是从右往左吹来的,打着旋儿把墙皮和尘埃带向走廊角落中,他也能清晰辨认出来。
周遭的环境占据了他,充满他的思维,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在对他发声,企图引他瞩目。
声波和光波平稳地振荡,就像往湖中投下石子,产生涟漪。
它们在半空中扩散,相互交叉,每一个圆心都在令他迷失,给他引发无法抑制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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