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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这样,他熬没了绝大部分初中同学,最终和他升入同一所学校的同级生很少,和他进了同一个班级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从拟态的角度来说,他当时算是个完美的拟态了。
他懂得与人共处,懂得融入群体,然而这都不代表他内心认同。
他只是在模仿。
他的一切举止都非发自真心。
必须承认,从初中到高中,他其实都很冷漠,而且为了探索不同的环境变量以得出更有利的结论,他用了各种隐秘的方式制造混乱。
这就是为什么曲奕空觉得他中学一直在整人。
宁永学其实不觉得自己在整人。
有时候他是排除潜在的威胁,有时候他是觉得一件事或一个人他没法只靠观察得出结论,他必须找个办法让对方遭遇麻烦,然后才能观察得更彻底。
而他后来的一切改变,他追求自我和真实,其实都是因为薇儿卡。
她的言论从本质上影响了他的生命和他的期望。
他们一直在互相伤害中互相舔舐对方的伤口,并总是重复着漫无边际的互相折磨,在这种痛楚中互相慰藉。
他本是一个缺乏自我意识的拟态,他是不会想死的,也是不会想把生命献给其他人的。
他学会了死是因为她,他学会了自我也是因为她,他学会了那些艺术、文学、诗歌、道德坚持以及作为人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若在今日的清晨死,那他觉得自己的性命也必将止于今日的黄昏,因为她说想在死去之后把尸体沉入黄昏的海中,而在她沉入海底的一刻,他一切自我意识的起源也许都会魂归同一片大海。
他似乎把这事忘了很久了,毕竟,薇儿卡总是很痛苦却很执着地想要继续活下去,而她痛苦的理由对宁永学总是费解的。
也许是她错了,她不该觉得这个穷卑者能理解她,也许是他自己错了,他不该冒然接受她的思想和言语,并为此陷入长久的迷茫和追寻。
但若是薇儿卡真的死了,那他真就是一个丢失了自我意识起源的拟态了。
“你知道最怪的事情是什么吗?”
曲奕空这时说,“最怪的事情是我们已经接近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在你心里有更重要的人,而且我居然听着听着有了种陶醉感。”
他们俩感同身受,她当然会有陶醉感。
“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坚持的理由。”
宁永学说。
“原来你需要用她来坚持你的心吗”
“寻找理由就是你动摇的证明。”
炼金术士也适时开口说,“想想为什么黏质会对你的意识产生反应,为什么它会说自我意识不过是个寄生虫,你能想得到吗?”
是的,他能想得到,他当然可以。
他是个模仿者,整个中学时期他从来没有意识过自我的存在。
他总是在模仿更好的生存方式,并排除不那么有价值的行为,他的模仿就像一种以他这个个体为单位进行的自然选择和优胜劣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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