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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莲倒好,一味的由着儿子,果真是薄祚寒门出身,上不得台面。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是堵得慌。
眼瞅着过了年关,京城公卿之家便又要开始各自走动,这宴事自年初到年尾月月都少不了。
别人家的夫人有门第高贵的儿媳妇,自是趾高气扬的带着各家走动。
徐氏一想着带着曲莲出门子,便觉得面子里子半点不剩。
因有个稚龄的孩子解闷,如今裴湛倒是多数时候宿在钟姨娘处。
徐氏本就在每日晨间瞧着空荡荡的正房心中不快,又思虑了这般心事,正憋了一肚子气。
待到了辰初竟未见曲莲前来请安,她压在心中的火气便有些按捺不住,便是早膳也只草草用了几口,便回了宴息处想着如何好好教训曲莲一番。
曲莲到了紫竹堂,正撞上了徐氏这番火气。
徐氏正心烦意乱的,被一杯茶烫了口,她便将整盏热茶连同那粉彩的茶盅一起砸在了小丫鬟身上。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徐氏瞧也不瞧,只抬了眼看向走进来的曲莲。
见她穿了件玫瑰红净面四喜如意纹的妆花褙子,衬得脸色愈加莹白。
又梳了坠马髻,发髻上带了掐丝珐琅镶绿松石的蜜蜡珠花,那颤悠悠的珐琅细丝儿更是让她添了几分娇俏。
徐氏心中一阵发闷,只在心里斥了一声狐媚魇道的。
面上却端了起来,朝她冷哼一声道,“你今日倒是越发的怠惰了,便是请安也迟个个把时辰的。
是不是我这紫竹堂的正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见怒火转移,却也不敢离去,只将自己缩成一团,希望徐氏不再注意自个儿。
曲莲见徐氏上来便就此事发难,也不辩驳,只低了头请罪,“请夫人责罚。”
一边染萃见了,自是噗通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夫人赎罪,这全是奴婢的错。
今日世子爷出门前,见大奶奶面上不好,便不许奴婢叫醒大奶奶。
大奶奶醒来见过了时辰,便将奴婢狠狠斥责了一番,还罚了奴婢一个月的例银,还不许奴婢今日吃饭,还……”
染萃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嚷嚷着,只把徐氏嚷的脑袋似要炸开一般。
徐氏忍受不过,一掌拍在面前的炕桌上,大声斥道,“好啦!
到底是乡野山村出来的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紫竹堂正房也容你这般大声嚷嚷!”
见染萃哭的眼泪糊了一脸,徐氏心中更是嫌弃,只挥了手让她赶紧出去,这请安一事才揭了过去。
先前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趁着这般时机,也跟着染萃退了出去。
徐氏瞧着两人,只恨声道,“一个个的,就没有省心的。”
待两人退出内室,自有丫鬟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狼狈,又给徐氏与曲莲各自上了新茶。
待内室安静下来,徐氏这才抬眼瞥了曲莲一眼,问道,“我听那丫头的意思,你身上不好?”
曲莲不意她这般询问,只低声道,“只是身上有些乏累,眼前有些恍惚,许是小日子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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