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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按在地上时,吕氏以为谢思言打算将她就地处决,战栗不已,连连求饶。
谢思言冷眼睨她:“写两份供词,我说你写。”
吩咐侍从递笔,开始陈说供词内容。
吕夫人听得直冒冷汗,她若当真写了,就是授人以柄,与杀她何异!
谢思言对于吕氏的痛哭求饶无动于衷,只把玩着手里的紫檀雕花卧足印泥盒:“亏得吕夫人挑的僻静处,今日夫人倘葬身于此,也是悄无声息。
我听闻程瞻近年越发不待见你,你这般为他跑前忙后,实则是想博他欢心吧?你想好了,你死了不过是为旁人腾地方。
我的耐心委实有限,你好生斟酌。”
吕氏脊背发寒,惊恐望着面前眉眼冷若修罗的男人,瑟瑟不已。
她毫不怀疑他敢杀了她。
他后头那番诛心之言,她听着更是刺耳。
她不懂朝局,不明白谢思言为何要迫她至此。
难道谢家实则是陆家的靠山?这怎么可能,陆家出事后,谢家根本没出面……吕氏惊疑不定。
谢思言非但以雷霆手段取了供词,还扣走了车夫兴达。
陆听溪看着吕氏死灰似的面色,暗道这位夫人如今就是第二个刘氏。
她回到自家马车上时,陆修业才跟身边几个官家子弟辞别。
他奉祖母之命赶来堵人。
到了地方,偏巧遇上了锦衣卫指挥佥事家的公子,一时被缠住无法脱身,妹妹说担心人跑了,便先带着家丁赶了去。
兄妹两个回到大隆福寺时,已是申时。
陆听溪折返客堂的路上,迎面瞧见左婵母女和江廓。
江廓正跟左家公子说话,转头望见陆家兄妹,即刻拜别左家人,快步过来。
“过几日有一场文会,是孙先生办的,京师大半才具踔绝之士都会去,表弟可要去?若去,我要一份帖子来。”
江廓看向陆修业。
陆听溪眼珠一转。
能有这么大面子的、孙姓的先生除了孙懿德,没有第二个——就是那个不知得了谁的授意,出面斡旋陆家之事的孙大人。
江廓居然大包大揽说要给她哥哥弄一张孙先生文会的帖子来?
“表哥和孙先生很熟?”
陆听溪突然问。
陆老太太听陆听溪讲罢,又想起刘氏近来的诸般异常,沉了脸:“她人在何处?”
“孙女斗胆,已先着人盯着二婶。
等二婶去赴约,便可领祖母去。”
她先前以为谢思言是要让她设计将祖母引去,谁知他让她提前跟祖母禀明,但要隐去他。
他当时说:“我见过太夫人几回,太夫人精明强干,你若设计引太夫人过去,太夫人当时无暇细想,但事后必会洞悉你是有意为之,难免心下不快,于你不利。
直言最好,如此还能显出你对她老人家的倚重。”
“人总如此,不经心也就罢了,一旦被人点拨某人如何如何,平日里那些当时不在意的小事,也会被串起,自成依据。
故此你点到为止便可,不必多言,太夫人自会懂。”
她觉得他十三就能中举是有道理的。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从前觉着江廓不过功利心重了些,但自打做了那个梦,却越发觉他人品低劣早就有迹可循。
刘氏借故别了两个妯娌,又甩开几个丫鬟,只带了赵妈妈出来。
主仆两个一路避着人,做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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