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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别墅区一幢一幢的房子本就离的远,此时街道上也没有车,安静得如同一座空城。
陈景焕站在阁楼的工作室里,手里面捏着一朵早已干枯的红玫瑰,那花是经过处理的,可以摆放很久。
但花形并不完整,显然在它烘干之前就有了损坏。
男人的手指捏在细软的花茎上,直到手指被花茎上未经拔除的软刺扎出几滴血珠,他才终于将玫瑰放去了一边的白瓷瓶里。
他在后悔。
后悔没有提前将花茎上的每一根刺都拔除,本来以为花店里受过修剪的玫瑰,成长起来的硬刺都已经被剔除,剩下的软刺并不碍事。
哪知道稍微按压之后,那些看上去青涩软弱的刺也会变得锋利,在不经意之间刺入皮肤,带来一阵痛感。
他看的到易澄的位置,实际上,当两个定位点分开的时候,陈景焕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连夜从国外飞回,他去寻了那家银饰店,再从他脚环上的定位追查过后,陈景焕已经全然了解易澄目前的处境。
他本想等易澄自己受不住在外面的生活,回来找他,然而男孩却仿佛挣脱笼子的鸟雀,或许一开始有所不适,可自从感受过那无垠的蓝天之后,就不再贪恋那点笼子里的食物。
陈景焕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想,他应该要使出些手段了。
他得让易澄知道,无论他跑到哪里,他都会找到他。
趁早断了他这个念头。
陈景焕对着漆黑一片的夜,目光深沉。
从易澄离开的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的耐心有限,是时候结束掉这场闹剧了。
“人你接到了吗?”
“嗯。”
祁濯拿着手机走去露天的平台上接电话,“你打来的正是时候,这两个小子刚被我安顿下来。”
“他……”
陈景焕顿了顿,“他怎么样?”
最终还是担心大过了别的情绪,陈景焕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些唾弃这样忧心忡忡的自己。
“你的小天使啊。”
祁濯用戏谑的语气调侃道,谁叫像陈景焕这样的艺术家总是自诩懂得所谓情怀,总是嘲笑他们这些商人太过重利。
而如今看来,艺术家也有搞不清内心的时候,什么缪斯,什么神……简直荒唐。
不过是“钟爱”
二字而已。
世界上“爱”
的种类多了去了,哪里差他陈景焕这一种与众不同的?
“跟郁子尧那个小混蛋比起来简直乖多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都想放在家里多养两天,好让那个喂不熟的狼崽子学学,别整天就知道给我添乱。”
祁濯和陈景焕说话的时候,语气相对缓和很多。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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