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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每一任帮主,全都姓高名铁,与其说这是个名字,不如说就是个和职位绑定的称呼;他们帮也从不掺和什麽武林中的纷争,所以都没什麽人知道这位高帮主的长相,其实知道了也没什麽意义……因为这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人。
高铁帮唯一的业务就是「载人运输」,他们会分配车夫和各种规格的车辆,在各地往来接送旅客。
不管你是江湖人物,还是普通百姓,亦或者是吃饱了撑着想体验一下生活的官宦子弟,只要你买了「车票」就能乘他们的车。
对很多想投奔亲友丶或是寻山拜师的人来说,买马雇车又贵又难处理,步行则太慢,而且在路上待久了更加费盘缠,所以高铁帮的旅车就成了很好的选择。
这次黄东来和孙亦谐,本来是打算买张「高铁票」直接去洛阳的,这样路上他们可以轻松些;从一个驿站到下一个驿站,不用自己认路,也不用每过一段时间就另雇车夫丶花钱换马之类的(这种长途旅行,被雇佣的车夫一般不会跟着雇主连跨好几个省,同一匹马也无法每天以相同的速度拉车一直跑到那麽远,所以做这种旅行通常要换好几次车夫和马匹,且每次都要和当地的马贩子讨价还价),只要跟着高铁帮的旅车,这些琐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孙亦谐作为杭州本地人,买车票这种事肯定是他来。
正好,孙亦谐最近每天在家练功,也想出去透口气,于是,在他们出发前的三天,孙亦谐就抽了半天时间,到当地的高铁帮分舵去买了车票,回来的时候还跟黄东来说:「我都搞定了!
你放心好了!
」
黄东来当时也没多想,觉得买个车票还能出什麽差错不成?
于是,今天,他们出发的这天,就出事了。
这二位各自背着个包袱,孙亦谐手里还拿着把三叉戟,兴致高昂地来到了出发的地方,然后孙亦谐把票一出示,人家告诉他:「您买反了,这是从洛阳到杭州的票。
」
孙亦谐当时就不爽了:「靠,洛阳到杭州和杭州到洛阳有什麽区别吗?价钱应该也一样的咯,你让我们上去不就完了?」
高铁帮负责接待他们的那位也乐了:「那你从家里走到这儿,和从这儿走到家里也没什麽区别,要不你就回去吧。
」
孙亦谐闻言,恼羞成怒,抄起三叉戟摆出要叉人的样子:「妈个鸡的!
你这什麽态度?还有,我买票的时候你们怎麽没提醒我?你们卖票的那个人就没想过,为什麽我人在杭州,要买从洛阳到杭州的票?」
「我想想啊……比如说,你有个朋友住在洛阳,你想请他来杭州坐坐,所以就买张票,夹在书信里,一并给他寄过去,这个合理吧?」高铁帮那位回道。
「呃……」孙亦谐哑口无言。
「再说啦,小伙子,你都五大三粗这麽大个人了。
」那位还不依不饶,接着笑道,「若是个小孩儿来买票,出现这个情形,可能我们这儿卖票的会提醒一句,你这样儿的来买,我们肯定认为你是想好了啊。
」
「我……」孙亦谐虽是想藉机发飙,但对方讲得太有道理,加上旁边还有好多等着发车的都在围观他,搞得他越发难下台了。
「行了行了……孙哥,可以了,给我个面子。
」最终,还是黄东来上前,给了孙哥一个台阶,阻止了他进一步自取其辱的行为。
可惜,尽管黄东来之后和高铁帮的人好言交涉,但由于座位确实已经卖光了,他们还是没能上车,而下一班去洛阳的旅车要等七天之后才有,那时候再出发可能就赶不上中秋的大会了。
无奈,二人只得临时买票,上了辆去宣城的车,想着到了宣城再做计较。
这一路上,黄东来自然免不了吐槽孙亦谐那「反向高铁」的行为,孙亦谐自是继续嘴硬狡辩,把锅甩给高铁帮的人。
车里的其他旅客就在他们的精神污染下默默忍受着,也不敢让他们闭嘴,毕竟他们其中一个拿着把像是大号儿粪叉的东西,而且看着挺狂躁的,万一惹恼了他被叉了那多倒霉。
就这样,马车继续前进,中午时分,在一个驿站稍作停顿后,很快又上路。
至未时,车正行在路上呢,忽然……
「哎哟,孙哥,我突然肚子疼,怎麽办?」黄东来自幼肠胃就不太好,经常一天要解三次以上大手,这会儿他感觉又来了。
「那我能怎麽办嘛?」孙亦谐嫌弃地念叨了一句,但随即还是转身挪到车前面,去跟车把式说了说,片刻后他折回来道,「赶车的说了,时间都是掐好的,不能随意停车,要不然天黑前来不及进城,这一车人都得关城门外面,他负不起这个责。
」
「那还有多久能到下一个驿站?」黄东来又问。
「还早呢。
」孙亦谐道,「他说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跳车下去,去路边的树林里快速解决,然后自己想办法追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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