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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百全不敢拖延谢家叔侄俩的时间,催着他们赶紧回去,自己带着大儿子急匆匆的往回赶。
这边先放下,却说谢家,自从谢守南准姐夫把他们家换玉米得来的一担大米送到谢家,并说了谢守南叔侄俩挑着两担玉米打听着刘家去了,谢家所有人都是又期待又担忧。
当初,刘家兄妹几个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去山里,几个婆娘都闲话刘百全忘恩。
但是他们几个做舅舅的,听说山下饿死了多少多少人,就怕那几个孩子饿死,叫外甥记上仇了,也没有脸面去刘家打探消息。
两边因着各自的原因,十几年都没有走动。
谢成树叔侄俩的一趟,算是重新打通了两家亲戚的联系。
谢家老一辈的既期待着孙子、重孙子带回来刘家的孩子们个个都好好活着的好消息,又怕带回来他们不愿意听到的噩耗。
天天期盼着、害怕着,等了七、八天,终于在天还未黑透的时候,等到了谢成树叔侄俩挑着石拓拓、两头挂满了东西的担子回来。
谢成树的爹谢志山看到二儿子和大孙子累得一身汗到家,吩咐完婆娘和儿媳给两孩子烧水、打玉米饼,等不及和儿子好好说话,就兴奋的跑到他爹单独住的隔壁倒棚房。
顺带解释一下:谢权忠家和刘百全家的规矩不大一样,刘百全两个儿子分家出去,都是住到后面去。
像刘余金就是住到最后面三间屋,重新支院墙,院门的朝向对着东南。
老二刘余银住到中间三间房,起了一个小院子,院门对着东向。
而刘百全依旧是住着三间正屋,正南正北朝向,这预示着即便分家,他依旧是一家之主。
而谢权忠家却把正屋分给了老大谢志山夫妻俩住,他自己却在正屋的东边另起一间倒棚房。
这倒棚房没有屋脊,靠着一边斜下去,屋檐很矮,只有正常成年男人那个高度。
进出门跟正屋的大门并排是同一个朝向,但是窗子是在最矮的那面墙开着。
谢权忠喜欢把床摆放在窗子这边,这样凌晨一醒,就能抬头看向窗外,便知道大约是什么时候了、或是今天什么天气、还能就着亮光穿衣服等等。
反正便利之处挺多!
谢志山用手拍门:“爹!
您睡了吗?二树和大南回来了,百全大老表给了俺家好多东西。”
“啥?”
谢权忠躺在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得儿子打门,好像还说到了外甥百全,已经上了岁数的老人怕自己听岔了。
谢志山听到他爹说话,又移到他爹睡的床边上的窗子前,对着窗子里面说道:“爹!
二树和大南一人挑了一挑大米,还有咸鸭、咸鹅回来了,说那都是百全大老表给他们带回来的。
您要不要起来问问他们具体情况?”
“嗯!
我这就起来!”
已经七十出头了,不像小年轻那么灵便,他这边说着‘就起来’,那边却不敢动作太快,只敢以胳膊肘子拄着床,慢慢的抬起上身坐起来。
摸索着压在被子上的棉袄套上,又摸到压在脚头的棉裤穿上,这才黑洞洞的摸到门口。
等在外面的谢志山急着回去问儿子的话,却又不得不耐心的等候他爹。
见他爹终于开了房门,忍不住埋怨起来:“爹!
您咋不点灯呢?这黑灯瞎火的怪不得这么慢!”
“费那个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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