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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褚将人抱到后面的汤泉池里洗净一身,小姑娘两条胳膊松松勾着他的脖颈,美眸半开半合,又是累又是困,几乎挨着床榻就睡了过去。
于是这天夜里,元欢终是没能回到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醒来时,天已泛亮,进来伺候洗漱的是几个面生的侍女,元欢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动一下就是伤筋动骨的痛,圆脸的侍女面色从容地扶着她起身洗漱更衣。
用完了膳,元欢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却见那圆脸侍女望着她,眼神很是一言难尽,她不由一愣,轻声问:“为何这样看我?”
“姑娘……姑娘的颈……”
另一个侍女看了看那个红得发紫的印记,目光有些闪躲地提醒。
元欢顺着她的视线抚上自己的脖颈,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见那侍女神色极不自然,便走到妆奁台前拿了一面铜镜,昭昭日光下,雪色的肌肤上印出一个极有暗示意味的红痕,颜色深得脂粉也盖不住。
元欢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几乎立刻浮现出了他哑着嗓子,在她耳后,脖颈处流连的狂乱模样。
这样子是不能出去见人了。
高薇与虞葶发现她一整晚没有回去,定然着急,恐怕会第一时间去找高忻与高覆,若是她没有算错,此刻严褚不在殿内,说不定就是在与父兄周旋。
说周旋都太好听了些,只怕是单方面强硬的通知,对别人,成武帝向来没什么好的脸色与态度。
元欢捂着脖颈,才准备回屋躺下,就见前头有侍女通传,“姑娘,沅嫔娘娘来了。”
珠帘掀动落下的声音悦耳又轻微,元欢敛了神色,抬眸望向踱步进来的曼妙佳人,前两回倒远远的见着过,但并不如此刻看得细致清楚。
沅嫔生了副好相貌,并不让人觉得一眼惊艳,却是越看越舒服,一双桃花眸里尽是怯怯之意,瞧起来胆子极小。
元欢朝她福身行礼,却不料沅嫔急忙躲过身,复又朝她微微福身,声音细细柔柔:“姑娘快别多礼。”
不得不说,沅嫔虽然性子怯弱,但十分清楚自己的分量,她深知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皆是何人所赐予,再加之听了太多人说起过这位的传言,因此她显得有些局促。
能将严褚吃得死死的人,多可怕啊。
瞧着如今的情况,这两位是和好了?
元欢见她的目光几乎凝在自己的颈上,顿时有些不自在地侧首,好在沅嫔也不是那等没分寸的,她默默挪开了目光,笑得温和:“一直听人提起姑娘,今日才得以相见,果然如传言一般,是天仙一样的人儿。”
元欢也跟着笑,眼底一片清明,“娘娘说笑了。”
她还没有心大到能和沅嫔互相夸赞的地步,这人侍奉君侧月余,哪怕她能猜到这其中的圣宠优渥有几分作假的成分,但也保不准里头有几分真情实意。
美人,谁不爱呢?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元欢就猛的蹙了眉尖,下一刻,她听到沅嫔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姑娘和皇上和好,我就放心了。”
元欢疑惑地回望她。
沅嫔有些羞涩地拧了拧手中的帕子,露出一副小女儿般的羞态来,“我喜欢罗首辅。”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自我懂事起,便十分心悦他。”
元欢:“……”
面对着小姑娘真挚诚恳的眼神,元欢竟不知该说句什么才好。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不解与疑惑,沅嫔轻声细语地解释:“一月前,我随皇上到了京城,然我父母双故,京城也没个可以照拂的亲戚,皇上念我父亲有功,便说为我在京里置一处宅子,另赐下黄金白银,足可使我半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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