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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娘这时候就跟罗用说了说那田崇虎家的事情。
“那田崇虎他阿耶说什么了没有?”
罗用这几日在县城里,也有托人带了口信给罗家和田家,再加上西坡村的人做着豆腐买卖,消息也比较灵通,这会儿大家早都已经知道罗用叫田崇虎在县城里帮他卖臭豆腐的事情了。
“言是要找田村正评理。”
罗大娘哼哼道。
“评理就评理。”
罗用点点头。
告到天王老子那儿也不怕他们的,这年头雇佣童工又不犯法,怕什么吃官司。
“那两口子这几日总在村里跟人说这里说那里,昨日还有个担豆腐卖的小贩与五郎说,那田崇虎的爹娘还与他们那些上门买豆腐的人说这个事事,言是田崇虎本不愿进城去做活,是你强令他去。”
大娘很是忧心,什么样的名声也经不住这么给人败坏的。
那田崇虎的爹娘这样胡乱说话,说得他家多可怜多无奈,弄得罗用简直就跟那强取豪夺的豪强一般。
好在一般人也不听他们的,他家要男丁有男丁,要田地有田地,还有那做豆腐的手艺,要说可怜,这世上比他们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可那些话要是被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听了去,怕有些人也是要信的,长此以往,罗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且安心,此事我自有主张。”
这样的情况,也算是在罗用的预料之中。
那田崇虎的爹娘之所以这么大的意见,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罗用答应田崇虎,他的工钱暂时不发,攒到三年以后再一起结算。
没办法,就他家那个情况,多少钱拿回去怕也存不住,家里有钱,他爹就不爱干活了,非得等到把那个钱都给吃完了,才能动弹起来。
比起自家不靠谱的爹娘,田崇虎那小子反而对罗用更信任一些,宁愿把钱存在罗用那里。
这主意是田崇虎自己提出来的,罗用也同意了,田家那两口子得了消息,自然就不高兴了。
田崇虎那老娘向来最会叫苦哭穷,从来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家里头什么埋汰事都敢往外说,从前她就整天在外头说她男人如何如何,这回两口子倒是达成了统一战线,一同说起了罗用的不是。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约莫还是罗用这个人给他们的印象太过良善了些。
之前那殷家差点把织毛衣的手艺外传,也不见罗三郎站出来说点什么,还辛辛苦苦帮他们找人,于是乎有些人就把他给当成那心慈手软的老好人了。
从许家客舍出来,罗用先是回家稍作梳洗,又吃了些热食,待到天色渐暗的时候,他就起身往田村正家中去了。
冬日里白天短,光线好的时候,村子里但凡勤快一些的人家,都少有闲坐歇息的,待忙过了这一阵,很快就要进入春耕农忙季节,到时候各家各户的收入就会比现在少很多。
罗用听闻田村正一家,最近这段时间每日都要做许多豆腐。
罗用与田村正打交道不是很多,早前还对他有些防备,正月里殷大娘那件事过后,罗用对他的印象就改观了很多,那殷大娘如今能被找回来,田村正这个人的立场和态度也是很重要的,为这事他还跟着跑了一趟隰城县,那大冷的天,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有田崇虎摔伤的事,听田崇虎说,也是田村正过去给他看过,还叫他在炕上歇满一个月。
如今看来,田村正这个人也是个热心的。
油脂精贵,村人一般不点油灯,罗用去到田村正家中的时候,他家已经用过了晚饭,正要休息。
“田村正可在家。”
罗用拍响了他家院门。
“是三郎来了?”
一听是罗用的声音,田村正媳妇连忙出来给他开门。
“你们可是要歇下了?”
罗用抱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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