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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他伸手握住梁桢颤抖的肩膀,“你如果非要说孩子是别人的,那就是别人的,我不逼你,但没必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
梁桢死死咬住下唇。
“当年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当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甚至是辛苦,你知道我有多么自责吗?”
“你可以不跟我说实话,你可以对我撒谎,但你别躲我,就当我从你这里求一点机会,再求一点奢望,让我可以为你作点补偿,可以吗?”
梁桢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碎。
她已经是沟渠里的烂泥,他何必这么宽容,或者他又何必还如此在意?
唐曜森就看着她定定坐在那里,眼眶一点点被眼泪浸满,一颗颗再扑簌扑簌往下掉。
他心都要焦掉了,指腹伸过去捻她的眼角,结果擦也擦不干净。
多少委屈才能掉多少眼泪。
唐曜森忍着心脏的钝痛,“桢桢,你这是打算要我的命。”
一句“桢桢”
让梁桢抽泣得快要崩溃。
唐曜森没忍住,把人揽过来搂到怀里。
“好了,是我的错。”
“我当年不该去招惹你,这些年也没本事把你找出来,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有罪。”
他边哄边拿手掌替梁桢后背顺着气,可怀里的人越哭越狠,她一手揪住唐曜森的衬衣,一手揪住身下的薄毯。
鼻息里都是他的气息,身上也沾染了他的温度,以前她若受了委屈也会这样缩在他怀里哭,可是那时候她多放肆,仗着他宠,每次都哭个昏天暗地,可是现在不一样,她连哭都是悄无声息的,但身体里却已经五脏俱焚,痛上加痛。
唐曜森就觉得怀里的人痉挛似地缩成了一团,哭得这么狠,却还是不愿意吭一声。
真的是打算要他命了。
唐曜森就这么抱着梁桢哭了很久,久到他后背僵直麻木,怀里的人也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桢桢。”
“桢桢?”
他稍微动了下手臂,把人松开。
梁桢抽了两下,身子发软。
“睡着了?”
她怂拉着眼皮,嘴里有气无力地哼了声。
刚送进来的时候输了液,应该是药性上来了,唐曜森把梁桢放平到床上,又给她拉过毯子盖好,起身时梁桢的手指还揪着他的衬衣。
“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陪你。”
梁桢这才松了手指,意识朦朦胧胧,很快就睡了过去。
唐曜森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直到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彻底睡熟了他才起身。
屋里灯光暗,梁桢安稳躺在床上,借着床头一点光可以看清她的面容。
头发短了,脸也更瘦了,把他从报告大厅抱上车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有多单薄。
唐曜森拿手指又轻轻捻了下梁桢的眼角,睫毛上还沾着一层未干的湿气。
他皱了皱眉,摸了烟盒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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