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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有人把写好的纸笺送回到小僮手里,转交给竹帘后的人。
有人写了一个“天”
字,自以为极有把握,得意洋洋地询问是否正确。
青衣小僮嘻嘻笑着说:“我家公子说了,孟子曾说‘天道有常’,既然常见,那就算不得至尊至贵。”
山房内外一片哄然大笑,笑得那人满面羞窘,直接离席走了。
冯妙手里也拿了一张纸笺,世上最珍贵难求的,不就是一颗真心么?可这少女心思,无论如何不能在这种场合拿出来说。
她心念一转,忽然想到,文澜姑姑曾经告诉她,遇到难解的事时,便要率性而为,永远不要迷失了本心。
眼前的事虽然算不上难解,可人最容易被外物迷了双眼,反倒忽视了自己的一刻本心。
她提笔在纸笺上写下一个“吾”
字,正要再想,拓跋瑶已经笑吟吟地一把抢过去,给了青衣小僮。
席上众位宾客给出的答案,都不能令竹帘后的公子满意,山房内渐渐安静下来。
小僮从竹帘后走出来,举着冯妙的写出的纸笺问:“请问这是哪位贵客给出的答案?”
冯妙站着没动,拓跋瑶却在她身后轻推了一把,让她上前两步。
满室目光都回转过来,盯着这个娇小的姑娘。
方才人多,她的衣着也不惹眼,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她。
此时细细打量,席上宾客便微微摇头,她的五官身形,都是极好的。
只不过她现在不过十五六岁,看上去云英未嫁,稚嫩多过妩媚。
再过上一两年,必定天香国色、颠倒众生。
摇头便是因为,今天过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佳人芳踪了。
小僮眼前一亮:“我家公子说,今天所有的答案里,这位贵客的答案最佳,虽然跟公子心中所想并不相同,但也十分难得了。
公子想请这位贵客进来,共饮一杯清茶。”
满座皆惊,这还是竹帘公子第一次邀请客人进去,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拓跋瑶在她身后悄悄地说:“我就说嘛,你来了一定行。”
冯妙却万分懊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入陌生男子的居室,实在不应该,她转身瞪了拓跋瑶一眼,就要开口推辞。
山房左手一侧,某处用屏风遮挡的隐席中,忽然传出朗朗的笑声:“还没看过所有的答案,就下结论,不嫌太草率了么?”
小僮显然见惯了各种刁难,也不羞恼,向着隐席方向问道:“这位贵客勿怪,既然贵客有了答案,就请写在纸笺上,我这就去取来呈给我家公子。”
隐席中的客人又是哈哈大笑,反问:“送来递去,成何体统?世上最尊最贵的东西,难道不值得你家公子亲自过来看看么?”
那客人的语调十分闲适,却隐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抱歉得很,要请竹帘公子移步过来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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