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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瑾都懒得听阮氏说完,她拿起一个绣了一半的盘龙锦囊,无意般开口:“听说皇太子大婚是国之重典,太子的聘礼单子是要进国史的,不知道太子妃的嫁妆单子用不用。”
阮氏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突然哑声。
因为她刚刚想起,程瑜墨出嫁那会,她借口时间紧、来不及,骗过程瑜瑾的嫁妆。
最后自然也没成,阮氏记得分明,当时她们正在逼程瑜瑾,程元璟突然带人进来了。
程瑜瑾的礼单,还是程元璟亲自带人写好的。
程元璟,不就是太子么。
现在想想,许多事都透露着诡异,太子到来的时机太巧了,简直像是,专门来替程瑜瑾讨回公道的一样。
细想极为恐怖,阮氏脊背瞬间出了一层汗,庆福郡主也收敛了神色,身体不由绷直了。
程瑜瑾将绣了一半的盘龙锦囊放到小茶几上,瞪得铜铃大的龙眼正正对着庆福和阮氏。
程瑜瑾看着她们,突然颔首笑了笑,说:“母亲,二婶,我要忙着绣嫁妆,既没时间教弟弟,也没时间和无关人等闲扯。
以后,我不想大清早被人打扰,母亲和二婶不必再为了我煲粥。
对了,如果您二位能约束着你们的下人,以后不要再来我的院子里,影响我绣嫁妆的心情,那就更好了。”
“母亲,二婶。”
程瑜瑾含着笑,缓缓扫过这两个人的眼睛,“你们听懂了吗?”
从前程瑜瑾一直以柔克刚,凡事先示弱,庆福郡主和阮氏慢慢以为程瑜瑾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
但是现在她们知道,并不是。
程瑜瑾以前迂回,只是因为她没有足够强硬的后盾罢了。
一旦她有了,比谁都绝情寡义,六亲不认。
毕竟她是准太子妃,绝对的权势压制下,为什么要怕两个妇人?
即便一个是她的养母,一个是她的生母。
庆福郡主和阮氏被当面下脸,两人都非常尴尬。
同时她们也彻底死心了,她们这两天对程瑜瑾抱有的幻想都太过天真,程瑜瑾是不会养弟弟的,更不会无怨无悔供娘家吸血。
程恩宝也好,程恩慈程恩悲也好,他们只是弟弟,并不是儿子,程瑜瑾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责任提携他们。
想吸程瑜瑾的血可真够心大,不被程瑜瑾反过来吸血就很不错了,她们哪来的勇气算计程瑜瑾?
阮氏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难堪,顿时再也坐不下去,拉着程恩悲灰溜溜走了。
程瑜瑾觉得庆福郡主也该离开了,可是庆福郡主明明都站起来了,想了想,竟然让奶娘将程恩宝抱出去,自己又重新坐到了程瑜瑾对面。
程瑜瑾抬眉,笑道:“母亲还想说什么?”
“既然和你说情分没用,那我们来谈笔交易。”
庆福郡主收回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嫡母姿态,露出一份势在必得的骄矜,“我毕竟是皇家出身,知道的消息比外人多多了。
你既然野心勃勃想要当好这个太子妃,最开始的亮相就非常重要。
皇家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你若是不知道,难保一开始会吃亏,损失了众人对你的第一印象。
我给你内幕消息,你以后护持着宝儿,你看,这个交易怎么样?”
“不论感情,只论利益,这倒是干脆。”
程瑜瑾笑了。
庆福郡主见状露出尽在掌握的笑容,她就知道,程瑜瑾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程瑜瑾终究还是有求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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