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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斐是虚伪狡猾的两面派,他什么坏事都干,摘掉花园鲜嫩的玫瑰芽,在后院的墙上乱涂乱画,甚至捻断鸽子脑袋,这些祖父从来不知道,他眼里,迪斐多么聪慧乖巧,家庭老师总是口中赞叹不绝的优秀。
妈妈,他不是坏孩子,他只是不想再活得这么累了。
普尔曼的意识殆尽之前,他恍然看到一张焦急的脸,他感觉到温暖的体温,还有一双熟悉的手抓住了他。
这时墙上闪过一道亮光。
是一缕月光,透过木质百叶窗的缝隙照了进来。
月光是静止的,而这透光却是流动的。
几乎照亮了整间昏暗的客厅。
普尔曼就这样直杵杵的倒在丝楠身上,后者毫无心理准备,险些被少年沉重的身体压倒。
丝楠的手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就被他的体温惊住了。
普尔曼在发高烧,他的身体很烫。
丝楠把少年平放在地毯上,要出去找詹姆斯,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普尔曼牢牢握住。
普尔曼浅粉到近乎白色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丝楠靠近一些,听清了,这个孩子在叫妈妈,一遍又一遍,仿佛稚幼的孩子惶恐不安,无助软弱。
丝楠知道普尔曼的母亲不在了,迪斐提到过,他的舅妈很早便因为肺病去世了。
丝楠的正前方有一张红木的梳妆台和一把红木的椅子,她现在只需要举起椅子,或者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便可以报仇。
但如果她这样做,和那时的普尔曼有什么两样?残忍冷酷,她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偌大的总督府好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每条走廊,每道拱门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丝楠找不到查理和詹姆斯,也看不到一个佣人。
望着更深更暗的远处,丝楠竟觉得这里比热带雨林还要复杂可怕。
她不敢往前走了,她怕遇到任何不该遇到的人。
丝楠循着原路回到房间里,普尔曼依然躺在原地,两床锦被把他裹得跟粽子似的,丝楠用毛巾沾了冷水盖在他的额头上。
然后丝楠盘腿坐在他边上开始望着月光发呆,呆着呆着又累又困的她就抵挡不住睡意靠着木柱睡着了。
仆从慌慌张张走到米歇尔身边,“大人,普尔曼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米歇尔皱眉,“难道他不在房间里?”
“是的,我已经差人去找了。”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米歇尔看了看在场的宾客们,“仔细找,他一定在府里出不去的,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
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普尔曼的伤情,否则传到约瑟夫耳里,又是对他的一番攻击。
但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普尔曼也没有被找到。
此时偌大的宴厅只剩下迪斐一家,加菲尔德和他的女儿还有一头雾水的阿尔医生与安妮。
米歇尔只得难堪的告诉妹妹妹夫普尔曼在自己家里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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