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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
当然怕。
这辈子他都没这么怕过。
他亲眼看到她倒在他怀里,怎么会不怕。
此刻抱着她,听着她说话,感受着她身上传递来的温度,他心底的恐惧才一点一点褪去。
心跳的速度降下一些后,他抬起满是伤口的手,轻抚她后脑,“疼吗?”
听见他沙哑的嗓音,安弥微怔了一下,接着,泪光淹没瞳孔。
“笨,”
她嗓音很堵,“这句话该我问你。”
“你……疼吗?”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都没法完整说出,声音低哑而颤抖,伴着难以抑制的抽泣。
陈聿知道她在哭,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他缓缓放开她,直起身,低垂眼眸看着她,抬手轻轻为她擦眼泪,“别哭,这点儿疼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怎么会不算什么。
安弥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
“真的,”
他语气认真。
要是护不住她,那才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可于安弥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她之前一时的冲动害他被打成这样,她心里真的比死了还难受。
陈聿明白她心中所想,所以,他告诉她:“你可以心疼我,但别难过,更别愧疚,不是你害我被打,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混蛋,也不是你连累我,是我死活非要跟你在一起,是我非要往上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明白吗?”
安弥怔怔地看着他。
她难以形容听到这番话的心情,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只是,她没他那么通透,又或者说,有些事,即便明白,也还是难以抑制情绪。
“听好,”
陈聿单手捧着她的脸,温声道,“只要没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像是被填进去了一些什么,没有继续往下塌陷。
安弥目光微微颤着。
在这一刻,话语的力量终于大过了情绪的支配。
嗯,只要没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肿会消,淤青会散,骨折的地方会重新长好,伤与痛都会成为过去,她会和他好好的。
她难过自责,她与他都不会开心,他还得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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