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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作为点检校尉,与其他校尉武官及董宁等三十余太微宗辟灵境后期弟子,一起赶赴屠重锦的宴请;其他人会安排另外的宴席。
宴请上,也有人提及赤眉教及流民之祸,但与屠子骥的忧心重重相比,屠重锦对关城外聚集的上百万流民则不屑一顾,也不觉得赤眉教能成什么气候。
“燕州百郡之宗门,无不经历千年之变迁,才成参天之树,赤眉教不是三五宵小借着大灾之年蛊惑人心才掀起些动静,但没有千年塑就的根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即便葛玄乔对流民渐成水火之势也感到忧虑,席间屠重锦也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而流民更是乌合之众,现在燕京争议不下,谁也不敢承担屠戮之骂名被对手攻诘,又拿不出切实能赈济灾民的条阵来,才让这形势看起来有些糟糕,但只要太子真正获得监国大权,果断发布政令,这些都只是癣疥小患罢了……”
在这样的场合,陈海自然是保持沉默为好,但看董潘等将脸上的神色,大多数应该都是赞同屠重锦的见解,都不觉得流民及赤眉教能成什么大害,而葛玄乔以及舅父陈烈脸上隐有忧色,却也不会这进候当面驳斥热情宴请他们的屠重锦;这么做,并没有意义。
他们这次入帝京,只是与鹤翔军的使者当面对质,为武威军争取更大的利益,帝京之朝政,与他们实无太大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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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秦潼关的兵营,陈海等将领还有机会走上百米高的雄伟关城,眺望秦潼关内外的风景。
密如蚁群的流民,已经再次将关外的驰道堵住,没有武威使团的武力,或者不借助巨型灵禽飞渡,商旅轻易是不能进出秦潼关了,而秦潼关以东,则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京畿附近应该也有流民滞留,但站在秦潼关城之上,却看不到踪迹,有可能是被驱赶到什么偏僻角落安置起来了。
“再入燕京,你有什么想法?”
陈海转回头,见舅父陈烈以及表妹陈青,在苏原、苏紫菱等人的陪同下,登上关城看内外截然迥异的风光。
“我被驱出姚氏,姚氏为防止宗族绝学外泄,抹掉我一部分记忆,有关燕京的记忆,也支离破碎,是舅舅令我能在太微重获新生,”
陈海说这段话有他的真挚情感在,动容说道,“而我更改姓名之时,应与姚氏再无半点瓜葛,但说实话,心里还有些忐忑!”
陈青待陈海的态度一贯冷淡,俯首从城头看关外的流民,小如蝼蚁,疑惑的问道:“既然京畿诸将都视流民及赤眉教为癣疥之患,怎么不出手解决,这拖延下去,每日都不知道会有多少饿死!”
陈青既便经历玉龙山惨败,对流民还是心存体恤的。
“海儿,你怎么看?”
陈烈问道。
“……”
陈海看左右没有外人,所说的话也不会传出去,在舅父面前也就没有什么藏拙的,说道,“诛心的说,一方面可是燕京有人想拿这些流民作为筹码,另一方面诸多藩镇或许也有隔岸观火之意,故而癣疥之患才迟迟不得解决。
而更头痛的是,除了屠子骥极少数人外,京畿诸将及天枢院、太尉府的大臣们,要是都跟屠重锦一样的态度,对赤眉教不做深入的调查,就轻下断言,恐怕会滋生出大麻烦来。
舅舅与葛老祖,应该都有忧虑吧?”
“……”
陈烈微微一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海已经说得更深了,再继续往下说,有些话就敏感了。
苏原则是暗暗心惊,没想到陈海有勇有谋不说,难能可贵是在这样的大局之事还有着非凡的见识,单单看他粗犷外表、魁梧身量,还真是难以想象他会是一员智将。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一早就要出秦潼关进驻梅坞堡,你也早早去准备吧!”
陈烈说道,就连先下了关城。
陈海注意到他与舅父交谈时,苏紫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对他们的谈话很有感触,心里奇怪,苏紫菱是陈青的近侍,即便她对流民及赤眉教之事有自己的想法,难道未曾与陈青交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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