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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梅叶话里对孙英华的谴责,沈茗要解释,只才开口就对上刘氏凉凉的目光,顿时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嘴。
“当初我和你父亲都与你说过,孙家已是入不敷出,拆了东墙补西墙,却是没想到已经落魄到这地步,”
刘氏又摇了摇头:“可就是再落魄也不至于把女儿养的这般没脸没皮,连市井商妇都不如。
这是家风坏了!
女人如此,男人也好不到哪去。
你是不是觉得孙英华帮你说话已经尽力了,他身为长子嫡孙,若是真向着你,他的姊妹敢如此,再退一步,他就是真心护你又如何,一个男人弹压不住姐妹,护不住妻子,你图他什么?图他好看,图他会甜言蜜语。”
这话有些刻薄,完全不符合刘氏的性子,可见刘氏着实被气到了。
沈茗被说的无地自容,想辩驳,大小姑子有孙老夫人撑腰,他是孙老夫人养大的,他也无能为力。
事后他都会向自己赔礼道歉哄,可刘氏的样子让她的话一句说不出口,沈茗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
刘氏拧了眉,恨其不争,再听她哭心里不耐,可到底养了十年,总归是有感情的,遂道:“你可想过,你把嫁妆败光了,日后你用什么,给你的孩子用什么,他们要不要嫁娶了!
孙家既然困窘到这地步,你能指望给你的儿女提供什么,还不是指望你。
你倒是命好,托生在沈家,锦衣玉食长大,风风光光出嫁,可你的孩儿们,就因为他们亲娘仗义疏财,之后就得节衣缩食过日子。”
沈茗哭声一顿,心里一沉,喃喃道:“会好的,以后会好的!”
“就这么群人能好到哪去,只会越来越败落,你倒是说说那家里哪一个有重振家业的本事了。”
刘氏冷淡道。
沈茗从来没想过这些,沈家家底殷实,哪怕她这个庶女在物质上从来没被亏待过,故而沈茗并不重视这些。
可哪个母亲不想给孩子最好的,沈茗心下发慌,下意识按在了自己腹部。
刘氏眼皮子一跳,紧了紧神:“……你这是有了?”
梅叶道:“姑娘小日子迟了八天,怕空欢喜想等确认了再说。”
就是因此,梅叶才不顾沈茗的颜面也要把事情抖出来,否则将来小主子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氏看了看发怔的沈茗:“请孙府医过来。”
果然是喜脉,刘氏让刘妈妈给了孙府医一个大红封把人送走,默默的看着沈茗,她脸上全是欢喜,见刘氏看过来期期艾艾道:“母亲,我以后会留个心眼,便是不为我自己也为了孩子,这事!”
她咬了咬唇:“您不要告诉父亲好不好?”
怕沈凛问责孙英华,这么一个吃软饭还护不住妻子的男人不该问责吗?
刘氏已经懒得再与她说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头,点了个丫鬟道:“去给老爷和姑爷报喜。”
除了报喜,还悄悄把沈茗再孙家的遭遇一五一十都与沈凛说了,沈凛挑了挑眉:“告诉夫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一听刘氏就明白,沈凛也不想管这个女儿了,她既然不觉得委屈,他们这些旁人替她委屈什么劲,等她自己觉委屈了,向家里求助了再说吧,现在强行插手干预,徒惹埋怨。
沈茗的事,刘氏和阮氏都有志一同的瞒着天璇,都觉得她快出嫁了,这些糟心事没得打搅她的好心情。
况且这事对她而言完全没有参考意义,她在蒋家也遇不到这种情况,以天璇的性子也不会走到沈茗这一步,那么何必告诉她,徒惹她担心,她和沈茗感情向来不错。
听了只言片语的天璇也没去特意打听,揭人伤疤不厚道。
况她忙着呢,忙着和刘氏迎来送往。
忙忙碌碌间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是上元节,无须待客也不必做客,刘氏便给小辈放了假,让他们出去赏灯。
傍晚蒋峥来接天璇时,被朵儿看了个正着,小姑娘顿时不干了,她要跟‘言听计从’的姑父走。
刚从外面进来的沈天枢一把抄起跺脚噘嘴的宝贝闺女,把她扛在肩膀上,引得小姑娘咯咯咯笑起来。
“爹爹和娘亲带你去看花灯,可好?”
“好!”
有了爹娘,小姑娘瞬间抛弃了姑父,娇笑:“还要,再来!”
沈天枢便将闺女往半空中一抛,朵儿顿时兴奋的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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