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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号,《落霞栖牛图》,一千两一次。”
“一千五百两。”
“七号,一千五百两一次。”
“一千五百两两次。”
“成交。”
卖者与买家之间没有过多的话语,甚至没有热情的互动,只有简单的报价,喊价,询问,确定。
第一个拍卖品便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高价被买走了。
第一幅画便拍出了如此高的价钱,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出现怎样恢宏的情景。
但好像场下出价的人并不在乎。
袁枚保持着和先前开场一样同一角度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袁有桃靠在皮椅上,懒散的看着场内,仿佛一千五百两就是秦淮河中的一瓢水花。
宁舒看着台下不再保持着清醒与冷静的富家贵人们,难掩心头震惊。
一张张书贴和画卷在被穿着高雅的清倌人依次送上台,再在一轮又一轮激烈亢奋的竞争中归属到新的主人名下。
听着越来越高的银钱数目和丝毫不见衰落的叫卖声,他的心有些颤抖。
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实打实论起来,抛却这些书贴内容的传神出众与作者本身带来的名誉声望附加值,就算它用的墨水是蜀州最好的云水墨,纸张是清州姑苏最罕见的寒园芽纸,在宁舒看来也绝不值得这么多价钱。
甚至上一轮卖出的《观潮亭序》在两个人的轮番喊价中从四千两银子径直冲到了八千两,最后以九千五百两的天价成交。
太疯狂了。
宁舒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袁有桃叹了口气道:“可惜荣老头子加价太狠吓跑了一些人,不然再慢一点,这幅王大家的《观潮亭序》上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无妨,这幅字帖本就是那王大家的不成器的孙子在洛城输给我的,如此一来倒也赚了不少。”
、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
台下众人花银子花的不亦乐乎,二层楼的八个包间却是安静的可怕,像是不属于这一场拍卖会,只是冷眼做一个旁观者。
梅兰竹菊,琴棋书画。
八个包厢的名字十分雅气,很是符合本次拍卖会的基调。
只有菊舍的袁有桃先前抬了几次价,但也没有买下任何一件东西。
或者......还没有到他们出场的时候。
......
......
“下面将要拍卖的是一把剑,是早些时候秦淮河水位下降时船夫打捞上来的,不知是何年代的物件,既然是古剑,放置在家中也能作护宅之物。”
“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这是袁枚本场拍卖会第一次介绍拍卖物品,不是因为它特殊,恰恰是因为这把剑太平凡了,平凡到没有任何标志,没有任何署名,不像先前的字画,只需摆出作画写字者的名字,便可以达到最佳的宣传效果。
可是这把剑,真的很普通。
当侍从双手捧着剑放在台上后,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一个剑柄,三尺青锋。
这是天下所有剑的最普遍的样式。
不出意外的话,袁枚本场的第一次介绍应该是在那柳大家的《雨霖铃》上,他之所以现在就开始介绍,一是想压一压先前火热的氛围,以免之后几件拍卖品的后继无力,二是营造一种反差,突然开始介绍一把剑,造成一种这把剑很重要,比之前那些画作都要重要的错觉,避免最后成交价格太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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