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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衾知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怒火,她素来不会挑战男人的权威,此刻手下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利落,她掏出卫湛言的手机,滑开解锁直接拨号给傅司晟。
电话那边声响震耳欲聋,然后隐约响起开门声,再后来四周便安静下来,傅司晟在那边询问:“怎么了卫大总裁?”
林衾知抿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司晟,湛言发烧了,公司那边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卫湛言一把抢过,他接过电话沉声说道:“没什么事儿,你继续。”
说完便直接挂断。
林衾知一愣,然后提高了声音:“你在做什么?”
卫湛言冷静地注视着她,脸色因为发烧微微泛红,却仍旧透着寒意,反问道:“你在做什么?”
林衾知一颗焦躁担忧的心犹如被人扔进冰窖,然后一棍子敲得稀碎,她倏然反应过来,是自己逾越了。
一阵剧烈的心脏跳动后便是无尽的苦涩,人果然就是这样,一旦得到某种好处便会得寸进尺,她怎么能忘了这个男人是谁?
林衾知冷下声音,浅声说道:“是我的错,卫总别生气,您继续工作。”
卫湛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这个女人就非要气死他吗?
两人忽然就开始赌气,卫湛言往一边挪了挪,靠在座椅上不说话。
林衾知本来极少有脾气,只是今天这么担心他却被男人指责过界,心情实在不好,也就懒得理会他。
卫湛言忍了半天,身上体温飙升,连带着一直隐隐作痛的咽喉也来凑热闹,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咳出声,这一开始,便许久都停不下来。
林衾知告诉自己不能回头看,免得又被人嫌弃,只是心疼得怎么都抑制不住。
卫湛言好不容易止住这阵咳嗽,沙哑至极地开口:“司晟几乎连着三四天没睡觉,这次的案子有些大,主要工作他都做了,其余的都是我的任务,他昨晚才回去才睡了个好觉,我给他放了七天假。
你如果叫他,他肯定回来。”
说到这里卫湛言微微皱眉,没再继续。
林衾知低头看着手心,卫湛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人都有累得时候,傅司晟累完就该轮到他了,现在叫傅司晟来,他内心不安。
又一阵轻咳,林衾知再也忍不住了,她凑过去轻轻安抚着卫湛言的后背,柔声商量道:“我错了!
但是你不能不看医生啊?”
“靠过来点儿,这样枕着不舒服。”
如愿舒服了,卫湛言说道:“让蓝思给医生打电话,来公司看看,我就不去医院了,耽误时间。”
“好。”
卫湛言是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输液的,彼时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蓝思送医生离开,林衾知麻烦他临走时关了灯,办公室有一半陷入昏暗。
林衾知整理了一下盖在卫湛言身上的毯子,然后静静注视着他。
这就是站在S市王座的男人,人前的他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永远站立在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毫不悲悯地注视着那些努力往上攀登的人。
他的起点也许很高,但越是高出的人生活得越是如履薄冰,因为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卫家第一人,又有谁知道这背后的艰难?他卫湛言能撑得住多大的压力,就能经得住多大的风浪,只是……到底是人。
卫湛言枕在林衾知腿上,轻轻翻了个身,女人按着他输液的手,浅浅一笑。
她渐渐有些明白他方才为什么会生气,不是因为自己逾越,而是因为自己逃避。
那是他的责任,自己作为他的女人,可以跟他一起扛,独独不能带着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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