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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喜滋滋说:“儿啊,咱李家可真是祖上烧高香了,你竟然成了大老爷!
哎呀,我也能跟着你享清福喽,可惜老头子死得早,不然他就是老太爷。
诶,我把你爹的牌位带着了,你找间屋子供起来啊。”
李诫心不在焉点头答应着。
周氏很不满,呼一下,手拍在他屁股上,“臭小子,跟你说话呢!”
李诫直接原地蹦了起来,揉着屁股呲牙咧嘴道:“就冲您这准头和手劲儿,我也知道您是我娘了。”
“那是,”
周氏洋洋得意道,“你从小就怕老娘的巴掌,再不听话,我拿竹篾片抽你。
嘿嘿,十年没吃到老娘的竹笋炒肉了,想不想啊?”
李诫苦笑道:“戏文里的母子重逢,都是抱头痛哭,心肝肉乱叫一气,怎么您见了我就只一个‘打’字呢?”
周氏不屑道,“打是亲骂是爱,疼极了拿脚踹,老娘还没……”
她忽然住了嘴,眼睛发直地盯着前面,李诫回头去看,是赵瑀站在屋门口,讶然看着他们。
赵瑀在屋里听见李诫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迎他,却是看到一个面生的妇人与李诫拉拉扯扯的。
李诫忙解释道:“这是我娘,娘,这是您……儿媳妇。”
周氏眼睛霍然一亮,一把推开李诫,蹬蹬几步跑过去,拉着赵瑀的手笑呵呵说:“好俊的媳妇,简直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我一见就爱得什么是的,能娶你做媳妇,我儿真是好福气。
诶,咱别这么站着,进屋去。”
满头雾水的赵瑀便被反客为主的周氏拉进了屋子里。
周氏走了一圈,啧啧叹道:“果真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看看这屋里布置的就是不一样。”
一水儿的黑漆家具,都是衙门里准备的,并不奢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赵瑀不知说什么好,只立在一旁讪讪笑着。
“哎呀!”
周氏瞅见针线笸箩里的荷包,拿在手里没口子夸道,“我真开眼了,这花也能绣成这样儿,看看这荷叶子,水灵灵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活了三十多年,见过绣工好的也不少,论手巧就没及得上你的……”
一口一个儿媳妇,叫得赵瑀有些不好意思,忙借口准备晚饭避了出去。
李诫实在看不下去,拉着周氏坐下,“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周氏一拍大腿,“说来也巧,我前几个月回老家给你爹上坟,就听邻居说有人打听过我,还问有没有丢过孩子。
我就猜是你找我,按那人留下的口信,提脚我就上京了,找得着你最好,找不着,嘿嘿,我就当去京城玩一趟,见见世面。”
“京城可真好啊,看得老娘我眼都花了。”
周氏长长舒了口气,“我一路寻到了王府,你去了南边,我又一路追过来……唉,不提啦,好在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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