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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得意吧?夫子。”
黎胥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像是酒后微醺,又像是酩酊大醉了一场,话里带有不尽的嘲讽之意:“眼下他兵临城下,六军待发,只需一声令下,那铁骑便会踏破我的山河。
到那时,你们便可在一起,这世间再无会阻拦你们的人了。”
那声音里厚重的悲哀与苦涩,让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忘了刷屏,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七皇子周韫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那求而不得的悲哀,压得每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那种强烈的感觉,甚至压过了他的声音根本不符合七皇子人设的这件事。
而下面更让他们惊讶的,却是闲敲棋子的声音。
“不。”
只一个字的回答,沈嘉言却说得嗓音破碎,字字维艰。
“我、嗝——我已然将这世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你面前了,夫子。
可你从来都不曾看它们一眼,你、你也从没有对我笑过一次,夫子。
我实在不知还有什么能给你的了,大抵就算我把心剜出来给你,你也只会嫌弃它腥臭吧?”
黎胥分明没有喝酒,但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竟和喝醉了酒的状态一模一样。
沈嘉言沉默了许久,终究轻叹了一声:“周韫,你就像个孩子一样。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地把所有你认为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去。
可你却从来不问,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一声轻叹,便宛若石子投入湖心。
尽管不曾溅起浪花,却自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声地扩散开来。
“夫子,那你告诉我。”
黎胥的喉头微微哽咽,声音越来越轻,“你告诉我,你想要的到底、到底是什么?”
“一丛菊;一东篱;一茅屋;一南山。”
沈嘉言不疾不徐地缓缓说道,当那些稍显平凡的字眼从他口中被一一道出的时候,却仿佛沾染了诗意,带着无限的憧憬与向往。
最后,沈嘉言微顿了顿,坚定道:“还有,一个你。”
闻言,黎胥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就像是勉力压抑着某种快要抑制不住的情感一般。
突然,黎胥闷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是从他的胸腔内发出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越是大声,听起来却越是悲凉。
黎胥笑着笑着,便带上了哭音。
先是隐隐的抽泣,最后堂堂一国之君,却像齐远之说得那样,哭得如同孩子一般:“哈哈,夫子,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切便都错了······”
周韫若是起初便知晓,夫子存的心思是,待为肃王爷打下这天下后,就带他归隐山林的话,他是决计不会想要争夺这天下的;而齐远之若是知道,周韫那日日夜夜的隐忍与束缚,不是因为恨他放走肃王爷,而只是因为爱他的话,他们俩怎么都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这也正是,《江山谋》最让人叹惋的地方。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出戏码,让他们两个人演出来,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感染力。
仅仅凭着声音,就能让人心疼这剧中的齐远之和周韫,心疼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甚至,还有一些原著的书迷听得啜泣了起来。
之前那些叫嚣得厉害的粉丝,此刻全都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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