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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了屋,满院的春光,却没因她的伤心而褪色,那些在层层叠叠中怒放着的娇花,依旧开得热热闹闹的在招蜂引蝶,屋里屋外,也没一丝祭奠悼念的痕迹氛围。
她不是傻子,不难知道,雁南飞为什么会杀雁无痕,更不难知道,白衣白发人为什么会在雁无痕面临危险时,不顾死活的出手舍身。
如今,雁无痕死了,那白衣白发人却一点祭奠的迹象都没有,雁无痕的尸体更是不知道在何处?莫非,在自己昏睡间就埋葬了?
就在柳含烟伤心欲绝,而又疑惑重重间,那个白衣白发人,缓缓的,从不知道是由庭院里蔓延到庭院外,还是由庭院外蔓延到庭院里的,连绵在一起的花丛中走出,波澜不惊的对柳含烟淡淡道:
“醒了?”
他这句明知故问的“醒了?”
不过是在招呼罢,柳含烟却不得不点了点头。
在柳含烟点头之后,那白发白衣人又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慰柳含烟:
“过去了!
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听了这话,柳含烟再次像被利刃杀穿身躯,在那浑身剧烈震颤间,泪水滂沱;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一片花花绿绿的模糊起来;随之,嘶哑的问:
“他,现在在哪?”
柳含烟所说的“他”
,自然就是雁无痕了。
白发白衣人又面无表情的,若无其事般的淡淡道: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明白他意思的柳含烟,心中又一阵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眼前,也随之一黑,在那身子,如同风中的小舟,在惊涛骇浪中摇晃了许久,才勉勉强强定住心神,哽咽道:
“我想去看看。”
白衣白发人的目光,从柳含烟那张悲伤却不失美丽的脸上一掠而过,随之,轻轻叹道:
“那边也许更好,你我都不必伤心。”
听了白衣白发人的话,柳含烟眼前的天昏地暗退去,一股怒火,突然从心底升起,随之,怒汹汹的道:
“你害死了他,还如此说话?”
白衣白发人,先是如受重击般全身一颤,随之,淡然道:
“若是真如你说的,他还真是我的冤家。
他死在我手里,也是不冤的。
只不过,他是死在了雁南飞剑下。”
柳含烟听了,暴怒起来,伸手就将插在腰间的“痴情刃”
拔了出来。
白衣白发人见状,苍凉一笑,道:
“要不是他,雁南飞哪会在夺走我的白云之后,最终还将她杀了?要不是他,我哪会一夜白发?”
见手握“痴情刃”
的柳含烟,闻之一脸愕然,白衣白发人又道:
“当年,雁南飞夺走我那已经怀有身孕的爱妻白云之后,见白云生下了他,为了灭口,才以大出血之名将我爱妻杀了。
你说说看,我和他是不是冤家?”
这些年来,尽管柳含烟的父母,对雁南飞的一些做派颇有微词,但还是将他当作正道领袖,自然而然的,柳含烟也将他看成正道领袖。
雁无痕和白衣白发人,外貌的惊人一致,柳含烟还以为是此人和白云偷情所致,雁南飞杀雁无痕,不过是得知真相后恼羞成怒的结果。
现在,柳含烟听了白衣白发人的话,顿时觉得乾坤倒转,黑白难分,天地间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变得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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