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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
维摩正在向天子禀告政务。
天子神色疲倦,并不怎么说话。
虽今日维摩所奏禀的事天子一律都说“那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但语气中并无什么嘉许之意。
维摩心中惴惴。
他能觉出天子对他的不满来,可他不明白天子究竟不满在何处。
天子的态度总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当真就如此平庸,难当大任。
一时有人近前通报,“二殿下有事求见,正侯在殿外。”
天子点头让二郎进来,维摩不由就有些分神。
天子似乎察觉到了,便说,“别太在意你弟弟,你是储君,只要器量胜过他便足够了。”
维摩道,“是。”
天子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二郎进屋,先向天子行礼,再向维摩行礼。
天子问他有什么事,他便单刀直入道,“阿爹可还记得江州刺史顾淮的幼子,名叫顾景楼的?”
事隔多年,可天子脑中还是立刻浮现出那个抱剑乘舟而来的英俊少年,面色便一缓,道,“记得。
他来建康了?”
二郎道,“是——他从汝南来,说有机密要事向阿爹禀报。”
他便将顾景楼给他的印信呈上去,“他正等在外面呢,您见不见他?”
天子接了印信,微微后仰着看了看——他已有些花眼了——见确实是顾淮的信物,便道,“——快让他进来。”
内侍去宣顾景楼入见。
维摩立在天子身旁,不由有些踟躇——和二郎不同,他与顾景楼是有切实的交情的。
虽不说有多熟悉,可每回顾淮回长安,他都会和顾景楼见面。
按说以他和顾家的关系,顾景楼想见天子,该来找他才是,为何反而要找般若帮忙?
转眼间顾景楼便跟着内侍来觐见。
见礼后,天子先问,“你阿爹可还好?”
顾景楼便道,“我也不知道——去年九月离开庐陵后,我已有一年多没回江州了。”
天子略有些失望,却并没流露出什么行迹来,只道,“是的,适才确实听说,你新从汝南来——是去年便去了吗?”
顾景楼道,“是。
是奉我阿爹的命令,去汝南调查一些事的。
今日求见陛下,正是为了向陛下禀报。
此事涉及机密,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天子也不生疑,抬手便命左右侍从退下。
只留维摩和二郎在一旁侍奉。
顾景楼这才道,“去年夏天,江州出了一场匪乱——有三五百贼寇劫掠船只,意图渡江。
我阿爹得知消息,便派我前去剿灭贼寇。”
三五百人作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但就顾淮派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率兵剿灭来看,应当是没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天子点头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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