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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不了。”
那妇人擦了擦眼泪,大概是勾起了伤心事,又道,“不瞒你说。
那会儿我那瘫子老汉还活着,儿子却短命去了,留下个七岁大的小孙子。
原本指望儿媳妇能守住,好歹把孙子带大了。
谁知也留不住,铁了心要跟野汉子跑。
我没法子,只得打发她嫁人,好歹索回几两彩礼钱。
那会儿我是上要伺候瘫子老汉,下要照料奶娃。
若不是七娘接济帮扶着,我……”
她哽咽了一阵子,才又擦着眼泪道,“我拉下了脸,说你们非要把七娘卖了,不如就卖给我吧。
为了凑银子,还把院子里那棵老枣树给卖了。
七十多年的老枣木,砍的时候满树的枣子都快熟了。
我还忖度着,他们好歹会等七娘把孩子生下来,谁知道大着肚子就卖了——那会儿孩子都快八个月了,眼看就要临盆。
那娘俩真是畜生投生。”
她又叹息了一阵子,“我去他家闹了一阵子。
人家要娶县主,知道要脸了,就把那人牙子给推出来,让他同我说。
那牙子便和我说,他只是个倒手牵线的,买人的那个是乐府采办,让我有本事就去找官家闹。
我琢磨着他们是合伙骗我,就辗转打听托请,还施了一回钱,才知道确实是乐府给买去了。”
如意将信将疑,“乐府里是教歌舞的地方,怎么会买孕妇?”
而且听郑氏的说法,庄七娘已怀孕八个月了,又不是没显怀。
“这就不知道了……”
这妇人干巴巴的停了一阵子,又抬手擦眼泪,道,“只知道那阵子他们买了好几个人,都是孕妇。”
如意便又愣了一下——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可知道那牙子是哪家?”
她也只是一问,不想这妇人竟当真记得,“他就住在村北头,前阵子才逃难回来,就又操持起这损阴德的老本行。
您去一打听,定准儿有人知道。”
如意问完话,从院子里出来。
墙角便有一棵枣树。
她打眼一扫,果然在那枣树西北看到棵老树根——想来这枣树就是这老树根后来孽生出的新苗。
入了九月,枣子早已打净。
如意在树下看了一会儿,想起郑氏说她卖枣树时,枣子都快熟了,那应该是七八月之间的事。
这么说来,庄七娘的孩子大约生在九月、十月之间,倒是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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