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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仍做虎儿的师傅。”
“你出宫时,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陛下什么都没对我说,只吩咐虎儿跟我一起来探望师傅。”
孟珏淡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不做太傅,还能做什么?除非我离开长安,不然,做什么官都是做。”
许平君喜极而泣,“谢谢,谢谢!”
“我想麻烦你件事情。”
“大哥请讲。”
孟珏说:“早或晚,我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请许香兰离开,她若愿意,让她给我写封休书也成,她的身子仍白璧无瑕,她又是皇帝的小姨子,未来皇帝的姨母,不管以后再嫁谁,都没人敢怠慢她。”
许平君微微呆了下说:“好的,我会私下开导她的。
大哥和云歌重归于好了吗?”
孟珏极淡然地说:“她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不过我都已经等了她十多年,也不在乎再等她十多年。”
许平君震惊中有酸楚也有高兴,酸楚自己的不幸,高兴云歌的幸运,“大哥所做都出于无奈,云歌慢慢地会原谅你的,大哥可有庆幸自己从崖上摔下?”
孟珏微笑着说:“所以这一次我原谅刘询,让他继续做他的安稳皇帝。”
一阵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许平君打了个寒战,她以为她已经解开了结,却不知道也许一切早已是个死结。
如果没有云歌,孟珏大概从此就会和霍光携手,甚至以孟珏的性格,说不定早有什么安排,借助霍光或者其他替自己报仇,来个一拍两散,两败俱伤!
她只觉得手足冰凉,再也坐不住,匆匆站起来,“孟大哥,我……我回去了。”
孟珏没有留客,只点了下头。
孟珏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理所当然地可以不上朝,他又以“病中精神不济”
为借口,拒绝见客。
府里大小杂事少了很多,仆人们也清闲起来。
孟珏养病,孟府的仆人就说闲话打发时间。
话说自大夫人进门,公子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和别人说话时,是微笑有礼,和大夫人说话时,却常常面有寒霜,可自从公子被救回府后,他对大夫人的态度就大变,人还在轮椅上坐着,就开始天天跑竹轩。
第一天去,大夫人正在为三七剪茎包芽,预防根部冻伤,看见他,正眼都没看一下,低着头,该干啥干啥,公子就在一旁呆看,看了大半天,要吃饭了,他就离开了。
第二天去,大夫人在为黄连培土壅蔸,还是不理公子,公子仍在一旁呆看。
第三天去,大夫人在为砂仁松土、施肥,当然,没搭理公子,公子仍在一旁看着。
……
大夫人一连在药圃里忙了十天,公子就在一边呆看了十天,两人不要说说话,就连眼神都没接触过。
药圃里的活儿虽忙完了,可大夫人仍整天忙忙碌碌,有时候在翻书,有时候在研磨药材制药,有时候还会请了大夫来给她讲授医理、探讨心得。
公子还是每天去,去了后,什么话都不说,就在一旁待着。
大夫人种树,他看树;大夫人看书,他就也拿本书看;大夫人研磨药材,他就在一旁择药,他择的药,大夫人压根儿不用,可他仍然择;大夫人和大夫讨论医术,他就在一旁听,有时候大夫人和大夫为了某个病例争执时,他似乎想开口,可看着大夫人与大夫说话的样子,他就又沉默了,只静静地看着大夫人,时含笑、时蹙眉。
仆人们对公子的做低伏小,惊奇得不得了,闲话嗑得热火朝天,至少热过炭炉子。
可这一模一样的闲话嗑多了,再热的火也差不多要熄了,无聊之下,开始打赌,赌大夫人和公子什么时候说话。
……
时光流逝,晃晃悠悠地已经进入新的一年。
春寒仍料峭,墙角、屋檐下的迎春花却无惧严寒,陆陆续续地绽出了嫩黄。
孟府的仆人们彼此见面,常是一个双手袖在衣袖里,打着哈欠问:“还没说话?”
一个双眼无神地摇头,“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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