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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骂,一面挥鞭猛抽,打得他皮开肉绽。
许宣从小养尊处优,何尝莫名其妙地受过这等罪?若不是服了元婴金丹,早就昏死了几次了。
他生性叛逆好强,非但不讨饶,反倒被激起熊熊怒火,也不管此人是谁,忍痛哈哈大笑:“乖孙子,知道爷爷皮痒,给爷爷挠搔来了。
再来,再来,往上一寸……啊!
是……是了!
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
那人抽得越狠,他笑得越响,狂风暴雨似的吃了数十鞭,纵是石头也被打开花了,他却片刻也不服软。
那人“咦”
了一声,似是没想到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竟如此倔强,冷笑道:“****仙人板板,你倒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
抛下鞭子,转身从墙角拎起一根铁棍,道:“瓜娃子,既然你这么喜欢笑,老子就让你开口笑到底!”
许宣一凛,他曾听家中的食客说过,牢里有一种酷刑叫做“开口笑”
,乃是用铁棍插入犯人口中,直穿胃肠,叫人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人既会此法,莫非竟是狱卒酷吏?那这儿……这儿岂不成了官府牢狱?
想起被官兵抓走的父亲,想起程仲甫那冰冷古怪的表情,一时间更如堕冰窖,遍体森寒。
青衣汉子捏开他的口颊,握住铁棍就欲朝里插去,却听一人叫道:“慢着!”
许宣转头望去,如遭电殛,最担忧疑惧的事情终于还是应验了!
右边墙上的铁栅门吱嘎打开,一个白面长须的官吏背着手,满脸微笑,从石阶上缓缓走了下来。
身后鱼贯跟着两个男子,前面一个葛巾布衣,神色凝肃,正是程仲甫。
白面长须的官吏摇头道:“郑节级,许公子好歹是程真人的外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怎么能如此莽撞。”
口中假意斥责,脸上却笑眯眯的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
青衣汉子急忙行礼,道:“小的郑虎,参见李提刑李大人。”
又朝程仲甫拱了拱手,淡淡道:“程真人,郑某职务虽轻,却也是朝廷命官,自然要一碗水端平,该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有什么冒犯的,你多包涵。”
程仲甫回礼道:“岂敢。
郑节级刚正严明,有口皆碑,成都府人人皆知。
许家勾结妖人,谋逆作乱,自当从严审问,别说区区鞭刑,就算灌铅、炮烙,也在情理之中。”
许宣惊怒交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郑虎既是管牢狱的节级,姓李的应当就是成都府路的提刑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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