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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着脸,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亦蕊不再多言,抚平衣褶,缓缓坐下。
胤祥看着立言,眼睛和鼻子红通通的,贝齿咬着下唇,显然是受着极大的委屈,怜香惜玉之情顿生,他不平地说:“四皇嫂是当着人面下逐客令么?”
亦蕊镇静地说:“十三阿哥莫急,今日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日。
本福晋想起,立言妹妹当初女扮男装偷跑出府,想必令尊令堂甚为担忧。”
年羹尧忙说:“福晋不必担心,学生早已修书返乡,家父家母得知学生与舍妹多蒙四贝勒照抚,感激涕零,大为安心。”
亦蕊“哼”
一声,说:“年公子才华横溢,留在京中自有大作为。
但立言妹妹未满幼学,想必是家中视为掌上明珠,出来游历多日,父母怎能不担忧,而自己又怎么不想家?对吗?立言……”
立言在贝勒府养伤期间,哥哥读书不敢多扰,胤禛公务繁忙,二人虽每日都来探她,但大部分时间是在独处无聊中渡过的。
她自然想念家中的父母和玩伴,听亦蕊问起,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亦蕊转头又对胤祥说:“十三阿哥可知何谓先声夺人?”
胤祥态度已不像刚才那般毛燥,揖手说:“请四皇嫂赐教!”
亦蕊说:“凭年公子的才华乡试中选如同囊取物,关键在于殿试,能否成为三甲,先声就显得万分重要。
若考生在京城中声名鹊起,美誉佳事传入考官甚至皇上耳中,难免多了几份状元把握。”
说罢,亦蕊的眼神直直扫向年羹尧,唇边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胤祥已明白几分,街知巷闻,湖北巡抚年遐龄的公子居于四贝勒府,甚至要与之攀亲。
年羹尧之名,朝中人尽皆知,若说占了先声,也不无道理。
他默默地坐下了,眼梢忍不住频频打量立言。
年羹尧的心思在亦蕊的目光下一层一层被剥开,他尴尬地说:“学生不知竟有如此说法,理应有所避忌。
唠扰贝勒爷与福晋多时,明日学与与舍妹便搬往客栈居住,待放榜后,便带舍妹返乡。”
胤禛面不改色,说:“反正已没几日便放榜了,先安心住着吧!
你说呢,福晋?”
亦蕊笑道:“妾身也是这个意思呢!”
胤禛心中难过,唯诺恭迎,他的蕊儿怎么会被成如此。
从刚才的话中,胤禛已知亦蕊不喜年氏兄妹居于府中,也赞同亦蕊所言的道理。
原本同意年羹尧搬出府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味道。
那个会耍小性子的蕊儿,去了哪里?
亦蕊表面仍带着谦和的微笑,强忍着如刀削般的心痛。
胤禛仍旧不舍得立言么?每次想起立言甜丝丝地唤着“四哥哥”
的声音,不由恶心地想吐。
若说出她与个九岁黄口小儿计较,定会被人贻笑大方。
她只能寄情于处理府中事务,教养弘晖茗曦。
就算胤禛真要娶立言过门,她又能说什么?历经云惠、怡琳,亦蕊对纳妾已默默的接受了,但那日在庭院中二人情投意合的一幕始终无法在她脑海中抹去。
胤禛对立言如此,对她亦如此,是否对任何女子都如此……胤禛对她的温柔再不是独一无二的了,而是染上了虚伪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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