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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苏培盛带着位年轻太医匆匆赶来。
胤禛皱了皱眉,说:“不是叫传王院使吗?”
苏培盛忙禀道:“皇上这几日偶感不适,院使大人彻夜歇在乾清宫西暧阁外,候着待命。
这位是钱太医。”
胤禛说:“罢了罢了,就让钱太医给看看。”
云惠正缩在榻上瑟瑟发抖,眼见钱太医走来,从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对胤禛说:“四爷,云惠无恙,只是又困又累,不必麻烦太医了。”
胤禛冷冷道:“你睡你的,太医诊脉,又不碍着你什么!”
钱太医向云格格见礼,道:“奴才太医院钱乐成,给云格格请脉。”
云惠一语不发,面如土色,死死拽着如意银线绣被面,渐往榻角内缩去。
胤禛对亦蕊说:“云格格不适,你们去帮帮她!”
亦蕊好言规劝道:“云格格身体不适,大家都看在眼里,让太医把个脉,好叫四阿哥安心。”
云惠用了一种只能自己听到声音说:“谁要你好心!”
亦蕊让云雁接过钱太医的诊脉红线,系在云惠腕上。
无奈云惠的手抖得太厉害,钱太医根本诊不到具体的脉象。
胤禛冷冷地说:“悬丝诊脉既然不便,隔个纱巾也就是了。
云惠,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你如此害怕,倒引得爷奇了!”
云惠见到胤禛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整个人瘫软下来,云雁趁机在云惠腕上铺下丝巾,钱太医便细细诊起脉来。
诊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钱太医愁眉紧锁,问:“哪位是云格格的贴身宫女?”
云薇答道:“正是奴婢。”
钱太医问:“请问姑娘,云格格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近期可有身困乏力,胸腹发涨,或恶心呕吐的症状?”
云薇低声说:“格格的月信已迟了十日有余,近期确有钱太医说的不适之状。”
钱太医眉头舒展,向胤禛禀道:“恭喜四阿哥。
云格格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中走珠,应是滑脉,但滑脉中又微见涩状。
微臣本不敢确定,但既已有妊娠的症状,几乎可以确定,云格格已有喜一个月有余。”
“喜从何来!”
胤禛爆发中一声震怒,全屋人齐齐跪下,道:“四阿哥息怒!”
且不说胤禛伴驾出塞四十日,就说出塞前胤禛加强锻炼,为保精力旺盛,已有一月多无心与云惠亲近,怎么可能让云惠有孕?胤禛生怕控制不住情绪,扬扬手,说:“钱太医,这没你事了,今夜诊脉,云格格微染风寒,你记下就好!”
钱太医惊惶退出阁后,胤禛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扯下圆桌上的杏黄缎子勾花桌布,茶壶茶盏落了一地。
他冲云惠吼道:“说,奸夫是谁?”
云惠年长且通风情,哄得这位少年阿哥对自己千依百顺,从未见他如此发怒,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胤禛以为她还要对奸夫百般维护,更是火上浇油,用手钳住云惠的下巴,恶狠狠道:“还不肯说!”
云惠被胤禛制住,脸色由白转为涨红,亦蕊忙拉开胤禛:“四阿哥,你拿着她,她说不出话来!”
胤禛这才松手,将云惠用力甩到榻下。
云惠头先着地,疼痛无比,大口喘着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感觉顶上湿漉漉一片,鲜血已流到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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