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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痴疑huò道:“姐姐,既是家中房屋无碍,那燕伯怎么弄了一身泥浆?”
顺娘听了,神sè黯然,叹了口气道:“后街十太爷家的屋子塌了,祖母听了信,刚才让燕伯在那边帮忙来着。”
听了这话,道痴才明白为何过了半日功夫,院子里的积水还没排出去多少。
对于王宁氏派燕伯过去帮忙,他不以为然。
燕伯去年卧chuáng三月,至今tuǐ脚都有些不利索,就是拜十房所赐。
好不容易,因他“告诫”
一回,才使得那边不敢再歪缠,两房关系也远了;这会儿又上前,不是自找不自在。
固然是老太太心善,可也容易带来麻烦,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姊弟两个外头说了几句话,上房还没有动静,道痴道:“祖母没事吧?”
顺娘回道:“祖母心情不大好,方我劝着小憩,这会儿当睡着了……”
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十房三堂婶没了,七郎夭了……五堂妹也伤了tuǐ……只有三堂叔因在铺子里对账,歇在铺子里,躲过一劫……我虽没有亲见,可只听嬷嬷说,都觉得心里不落忍。”
道痴听了,皱眉道:“十房其他人呢?”
顺娘道:“别人没事,塌的屋子多是厨房净房这些,住人的屋子,就坍了三堂叔家住的南屋……祖母知道了,心里难受。
三堂婶虽也嘴碎些,比起那两位也算好的;三堂叔又是个憨厚人,早年哥哥小时,三堂叔也曾上门帮衬过……”
说到这里,也是不知不觉带了哽咽。
王氏族人虽多,可多了出了五服,同外九房带着服亲的,只有八房与十房。
十房中,老三就是“歹竹出好笋”
里的那根“好笋”
,难得的老实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老实,在家里多是被压住的份。
他在内三房的铺子做管事,收入也算中上,是十房唯一有正经收入的男丁。
可是因十太爷在世,他们兄弟没有分家,他被兄嫂压着,住着最破的屋子,妻子儿女承担大半家务。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闹出来,他却只有默默受着。
街坊邻居也好,族人也好,不是没人为其抱不平。
可这毕竟是十房家事,他自己不吭声,旁人也不好说嘴。
如今十房出事,其他人完好无损,只有老三这个老好人,妻儿具亡,好好的一年四口,去剩下父女两个。
恶人天不收,好人没好报,老太太不难受才怪。
就是道痴,素来心冷,听了十房的事,都有些不自在。
也只是不自在那丁点儿时间,随即他还是舒展眉头,对顺娘道:“祖母上了年岁,见不得这些,姐姐还是多劝着才好,到底是旁人家的事。
顺娘点点头,道:“我都晓得,会劝着祖母的,二郎勿要担心家里。”
道痴这会儿除了庆幸,就是后怕。
外九房的宅子看着比十房的干净,可实际上两处宅子的年头差不多。
若是去年没有修缮房子,还不知今年会什么样子。
他回东厢换下身上长衣,穿上一身旧衣服出来,招呼惊蛰进内院,与他一起排水,换下燕伯与燕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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