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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子之命,硬着头皮也得说完。
从二人偶遇,到分道扬镳,迟则豹把发生的一切都给齐单掰碎了捻成渣讲过一遍,齐单才开口道:“这段时间好好盯一盯山河府的动向吧。”
“啊?”
迟则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话题一转就来到了山河府。
齐单的思考方式是很跳脱的,他永远都像田间的蚂蚱一样,从一片草丛中迅速地飞进另一片草丛,旁人根本无法捕捉得到他的行为轨迹,只有贺难能跟得上他——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欣赏贺难的原因。
当然,二者之间也有不同。
齐单很少跟别人解释自己行事的目的和理由,你能懂就懂,不懂就算了,只要听我的就可以;而贺难则更喜欢跟别人讲出来——用一种炫耀或者更让人火大的语气。
而且这两人对其他人思想的残害也并不亚于蝗虫过境所带来的狼藉,他们的一切行为似乎都在嘲笑着别人的愚昧和迟钝。
齐蝗虫是破坏庄稼的主力军,他埋头啃食,啃完一片立刻换到下一片继续;而贺蝗虫边啃还要边发出噪音,告诉你我在吃你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劳动果实,直到你伸手想捏死他的时候他就立刻换一个地方继续聒噪。
从成果和效率上来讲齐单远远超过贺难,但贺难却总是那个你永远绕不过去的坎儿,让人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并且忍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来对付他。
看着迟则豹那迷茫带着些若有所思的眼神,齐单提示性地问道:“我记得你说你和贺难是在……酒楼的茅厕……偶遇?当时贺难和你都感到很惊讶,那就说明他并不知道你会出现在那里。”
“所以那个潜伏在我身边的人也就不是在他授意之下,而是另有其人。”
迟则豹一点就通。
“嗯。”
齐单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来,“以贺难的人脉来说,能结识如此高手的途径十有八九是因为李獒春。”
“殿下,贺难还托我给您回了一封信,据他所说这是给您出的谜题,他说……这谜题只有您可以解开。”
迟则豹没忘记把这份“最重要的物品”
交给齐单,不过齐单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有一丝“我就知道”
的意味在其中。
“先到此为止吧,我需要休息一下,你别让任何人进来。”
齐单又蜷身靠回在椅子上,“剩下的事情等我醒了再详谈。”
待迟则豹走后,齐单轻轻捻开折叠好的信纸,在看到内容的那一刻,他轻轻皱了皱眉。
“竭泽而渔,三人揠苗涸河处;焚林围猎,困兽啼血奄奄息。”
字如其人。
贺难笔下的字迹狷狂秀丽,铁画银钩,初见时只觉得他笔体无形,潦草非常,但仔细端详方才发觉其中的神韵。
“字写得倒是不赖,只不过谜题肤浅了许多。”
齐单只一眼就看破了贺难的心思,竭泽而渔、揠苗助长、焚林围猎——这是他让自己别那么心急,要自己再给他一点儿时间作长远的计划啊。
只是这谜题未免太过于简单了,怎么能说只有自己可以解开呢?故弄玄虚罢了。
齐单摇了摇头,伏在案前渐入梦中。
“二爷。”
迟则豹刚出阁楼,就有一个身材矮小但样貌精干的年轻人走近他身前低声说道,“您回来了。”
这名年轻人是迟则豹的心腹,但却并不属于天边卫,在迟则豹离京这几个月里,就是他一直在扮演着迟则豹和鬼二爷。
齐单和傅子瞻虽然清楚这位的存在,但也只知道他的外号叫做“小包子”
。
小包子,包子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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