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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冰山一角,再深究,还不定扯出什么人来。
又听李诫吩咐道:“你回去拿户籍册子查查有没有叫‘吴贵’的人,葛家镇的农户说田地挂在了他名下。”
刘铭答应了一声,犹犹豫豫劝道:“只是濠州本地士绅倒还好,真牵连到王公贵族,可不是你一个芝麻官能管得了的事了。
一心为朝廷虽好,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
良久,才听李诫笑道:“我有家有室,不会由着性子来。”
刘铭仍在劝他,“其实我说这事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真要捅破了,勋贵、官员、士绅、农户,你是从上到下得罪个遍,唯一有好处的就是国库——银子多了!
但那高兴的是皇上,皇上就算念你的好,也不会明面上护着你。”
刺啦一声,椅子拖地的声音,李诫应是在赶他走,“我知道的,这事只能从上往下办,有旨意才能办,没旨意就捅破天那是找死。
走吧走吧,你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赵瑀才从屏风后转出来。
李诫仰面懒懒散散地坐在太师椅上,胳膊支着两边的扶手,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赵瑀一阵心疼,脚步轻轻地踱过去,坐在他旁边,手指抚上他的眉心。
她有了难事,他总能替她解决,而他遇到难题,她却无能为力。
她从没有这般恨自己没用。
婚姻结二姓之好,两家互为助力,而自家……赵瑀苦笑,别说助力,赵家不暗地使绊子她就烧高香了!
算来算去,娶了自己,于他仕途无半点作用。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怕吗?”
李诫闭着眼问道,轻轻抓住她的手,“你相公好像惹了一个大人物。”
赵瑀浅浅笑着,“我不怕,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一句话说笑了李诫,睁开眼睛说,“对,是我小看你了。”
赵瑀问他有什么打算。
李诫发了半天呆,喃喃道:“我也是难住了,瞒报田产肯定是有的,但这事有没有牵扯到亲王世子就不好说了。
我去信请示王爷吧,查不查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瞥见赵瑀也皱着眉,鬼使神差地拧了她香腮一把,笑嘻嘻说:“你跟着犯什么愁?你只把心思花在今儿穿什么衣服,明儿打什么首饰就成了。
放心,算命的说了,你相公是先苦后甜的命,往后能做大官,就算有沟沟坎坎,也是暂时的。”
赵瑀捂着脸颊愣愣看着他。
太得意忘形了!
李诫半张着嘴,深悔自己太心急,这丫头于男女事儿上什么也不懂,别把她吓坏了。
他讪笑几声,“我、我去给王爷写信……你若无事,给我磨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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