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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去庄子外头走走。”
出了宅门,不远处就是大片的田地,但见连绵不断的麦田在骄阳下如浪一般来回翻滚,间或几块绿油油的菜地,种着茄子、青瓜、萝卜等菜蔬,农人们在田地里忙着活计,小孩子们在田间跑来跑去,粘知了、挖虫子、在水渠里泼水玩耍,笑的闹的哭的骂的打架的,浑身跟泥猴儿似的疯跑疯玩。
一派田园风光,令人心情大好。
他二人并肩坐在田埂上,李诫顺手揪下根草节,一点一点往嘴里送,边嚼边说:“我还记得咱们刚认识时,你头上梳着两个小揪揪,小小的个子,枯黄干瘦的,哭声跟猫叫似的,根本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我好容易讨来半块馍,还没往嘴里送,就被你看得吃不下去了。”
蔓儿笑了,“那块馍都长绿毛了,和石头一样硬……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馍。
后来咱们一块儿从人贩子手里跑出来,一块儿被捉回去,一块儿被主子救了,又一块儿入府当差。”
李诫吐出口中的草渣子,长吁口气,“是啊,本是过命的交情……什么时候开始生分了?你心里闷,我也闷啊。”
“李哥,在宫里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会出意外。”
“唔。”
“李哥,你在怀疑我?”
“嗯。”
“……我对你和太太没有二心!
那个小亭子,是、是太子的人,我不敢不听他的话。”
李诫再次讶然了,“你竟是太子的眼线?”
可她分明是皇后和武阳公主硬塞进来的!
李诫面上没显露出来,心里却猛地一沉。
蔓儿无奈笑道:“李哥,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着,我发誓,我从来没向太子泄露过你的丁点儿消息。
所以这次进宫,他们才逼我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蔓儿一咬嘴唇,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和盘托出,“李哥,当初你外放当官的消息一出,太子马上找到了我,要把我许给你。
但是没两天你就和太太定下亲事了,太子又说,要把我送到你身边去服侍你,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李诫愣住了。
“……可你和太太来王府请安时,我一见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接受我的。
你看,后来到了太太身边,我也老老实实的,从没勾引过你。”
“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
李诫摇头叹道,“他要挟你什么了?”
“用得着要挟?”
蔓儿轻轻说,目光直直盯着一望无际的麦田,似乎要望到天际,“以前他是世子,未来的王爷,如今他是太子,未来的皇上,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我怎敢不从?我一个下贱的奴婢,也不敢和别人说,谁会信呢?少不得为了维护天家体面,一顿乱棍打死了事。”
李诫默然,良久才说:“为何你现在告诉我?”
“我走投无路了啊!”
蔓儿的眼泪慢慢流下来,“他们说,如果我再不听话,就要杀了刘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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