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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玫被她一顿猛夸弄得晕晕乎乎的,又听她说自己比大姐姐好,顿时心花怒放,连带着看周氏也倍觉可亲。
又是不到一盏茶功夫,赵玫已是“周伯母”
不离口。
对于婆母这手功夫,赵瑀是自叹不如。
夜色渐浓,到了安歇的时辰。
此时周氏没了刚才爽朗的笑容,眉宇间都是忧愁,“我在真定听见消息就赶来了,结果一到京城,满大街说的都是姓温的兔崽子干的好事,真是气死我了!
瑀儿,你刚才说皇上召见狗蛋儿,那是不是说他就没事了?”
赵瑀宽慰说:“肯定没事的,婆母安心歇着吧。”
周氏看着窗外,摇头道:“我睡不着啊,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晋王爷登基成了隆正帝,怎么反倒对自己人动手?”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院子里的雨声唰唰的,间或一两声闷雷,震得窗棂发抖。
已是亥时,禁宫已是一片沉寂,只皇上的御书房还是灯火通明的。
李诫被袁福儿带了进来,因在门外候得久了,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身上的囚衣下摆珠串儿似的滴着水,额前碎发也紧贴在头上,水珠顺着下颌不住地淌。
因此他进门前略定了定神,把衣角拧了拧才一脚踏进御书房。
袁福儿不着痕迹用脚尖点点一处方砖,随即站在旁边躬身禀报:“陛下,李诫带来了。”
李诫一头跪倒在那处方砖,磕头高呼道:“给主子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砰砰砰磕得山响,果然是一块空心砖。
隆正帝提笔正要写字,听见这动静不禁失笑,把笔一扔,“你这是磕头还是练铁头功呢?当心把朕的地砸出个坑来。”
李诫一听皇上的语气,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当即心头一松,正要学以往一般说几句诙谐的话逗皇上开心,话还没出口猛然警醒——自己还是个阶下囚呢!
随即他俯身道:“小的心里难过,没有办好差事,没替皇上分忧,皇上还得替小的收拾烂摊子……磕几个响头算什么,小的懊恼得恨不得把头揪下来。”
垂手默立的袁福儿闻言,不禁讶然看了他一眼。
隆正帝双目精光闪烁,身子往后一仰,似笑非笑道:“哦?关了几日果然进益了,说说你哪里干的不对?”
“回皇上话,小的性子太急,目光又短浅,只想快刀斩乱麻去了祸根,结果刀太钝,乱麻没斩断,反而把手给割伤了。
唉,天下读书人是一家,都是孔夫子的弟子……我是犯了众怒,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隆正帝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犯了众怒?你就是吃了不读书的亏,眼界忒窄!
历朝历代无不尊崇孔孟之道,选拔人才更是从读书人中选!
朕的政令要靠他们去推行,教化子民更要靠他们去承办,上传下达、各项调度更是缺其不可。
朕一向对他们优礼有加,你倒好,竟逼得一个县的读书人都造反!
群臣议论纷纷,都以为朕要对清流下手,更有甚者说先皇是因此气倒才故去的。
你且说,朕要怎么处置你?”
李诫闷声道:“是小的左性了,任凭主子发落。”
他一个劲儿地认错,隆正帝倒不怎么生气了,反而叹道:“你出身低,既没资历又没名望,自然也没什么威信,当官的没威信,就管不住下头的人,老百姓都不见得能买你的帐,更别提那些眼高于顶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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