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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郎中今朝身付宪命。
威风堂堂,保不齐明日宦海生波,阴沟翻船,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冯之峻对着地上的碎片,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大家都是官场上混过的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只是这翻船也得有个先后次序。
在下倒是想知道,眼下你我一个得意的京官一个失意外官。
到底是在下容易撞了船头,还是冷知州您一不小心就掉下水,淹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呢?”
冷澄还欲反驳,被任倚华死死拉住。
冯之峻振振衣袖:“说着说着天都大亮了,既然知州大人不欢迎我这客人,我也要识趣点。”
说罢就要往外走。
冷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知冯钦差意欲何往?”
冯之峻回了头。
蔑视地扫了他一眼:“钦差想去哪里看看,还要向知州大人报备?冷大人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冷澄无言冷笑。
冯之峻见他如此,态度更是张狂:“劝冷大人还是多些自知之明罢。
这镇州城既不是你一人的天下,你就该收敛着点。”
他说完话之后,不顾而去。
留下震惊的王二嫂:“大人。
这人是多大的官?咋那么傲呢?说话也怪不客气的。”
冷澄没好气道:“没多大的官,只不过运气好,被上头派下来跟我作对罢了。”
倚华嗔道:“说什么呢?你如今也越来越口没遮拦了。”
冷澄负气就要走,倚华笑道:“你猜猜,这钦差大人不在我们衙门里待着,能去哪里?”
冷澄看着一地狼藉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
倚华叹道:“果然还是没什么大长进。
你想想,他刚才说,这镇州城不是你一人的天下。
明摆着就是跟你喊话,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至于留他的地方呢?自然是看不惯你的地方了。”
冷澄恍然大悟:“他去军中了?糟糕,就胡大哥那戏演的,迟早得被人看出来。
这可怎么办?”
倚华侧头想想,语气不确定:“不是还有小谢呢吗?”
冷澄有点着急:“小谢再有能耐,也不能代替胡大哥啊。
胡大哥那戏演的,要是没人跟他搭,根本演不下去……。”
倚华觉得一阵头疼:“要不,你去,和他搭搭戏?”
冷澄苦着一张脸:“我这还有公务呢,我总不能一天什么都不干,就防着冯之峻吧。”
倚华安慰似的拍拍手:“算了算了,就看胡大哥的吧。
若是真演砸了也无所谓,反正总有穿帮的一天。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说不定冯郎中自己到最后也弄不清楚了呢。”
冷澄宽慰自己:“借你吉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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