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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桑落到了丹溪堂时,李小川和夏景程早就到了。
“桑大夫,你怎么才来?”
他们俩比她还紧张。
一来就将所有用具全部蒸煮了一遍,药柜、桌案、诊榻都擦了又擦。
生怕来人挑出什么错处来。
柯老四又蹲在屋檐下,提溜着老咸菜嗦味道,对于他俩这态度,他还是满意的。
反倒是桑落姗姗来迟不说,现在还坐在那里抛光那些奇奇怪怪的竹筒,让他有些焦急。
他将咸菜用油纸包起来,背着手绕着桑落转了一圈,摇摇头:“你怎么还在摆弄这个?不如去看看医书,那些人最喜欢引经据典掉书袋了,一问你三不知,你要再想在京城开医馆就难了。”
桑落只嗯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能有什么分寸?小丫头片子。
即便擅长男病诊治,也未必就懂官场那一套手段,官对民是如来佛对孙悟空,任你本事再大,蹦得再高,也逃不过人家的手掌心。
时辰一到,夏景程就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将袖子的滚边都捋了一遍,再坐在门边候着,一听见什么动静就站起来。
可左等右等,都没有见人来。
院子里的两个半男人都有些焦躁。
想想也是,十两银子对于这些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很可能一时兴起,买了就算了。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大,要接近正午了,几人都有一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颓丧。
真过了巳时人来了,桑大夫是接诊还是不接诊呢?不接诊岂不是得罪人?接了又没面子。
桑落倒很怡然自得,坐在角落里仍旧摆弄那个竹筒。
“收吧收吧,晌午之后还有一两个诊号呢。”
柯老四挥挥手。
李小川蹲在角落,双臂抱膝,脸埋在手臂里闷闷地道:“我看......也未必能来。”
过了号,就到午时,几个大男人都没胃口,下午第一个诊号是三夫人买的,更不可能来了。
申时的号也过了,地板被烤了一天,赤脚踩上去也是滚烫的,柯老四撸起袖子,去打了一桶水上来,将院子里的地砖都浇了个透。
他正想让大家早些回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众人激动不已,纷纷扭过头去看。
门边探进一个脑袋来,年轻人,大热天的还戴着幅巾,左看看右望望,最后咧嘴一笑:“桑大夫!”
桑落抬起头:“杨七郎,快请进。”
杨七郎?上次那个敲锣打鼓满街说他拥有龙虎力的杨七郎?
杨七郎神神秘秘地反手将门关了,再坐到桑落对面,从怀中掏出十几只瓷瓶来,叮叮咣咣地倒了一桌子:“我的诊号。”
李小川瞪大了眼睛。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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